“羽林卫!”朱悯达并不回身,冷厉地吩咐:“朱十四再多说个字,便以扰乱视听之罪将他拿下。”
正这时,殿门忽然被推开。
外头风雪更大,隐隐间竟有呼啸之声,沈奚眉目清冷地站在殿门口,四下望去,忽而笑,有些轻佻地道:“找到。”
然后他扬下颌,片刻便有名兵卫将个托盘呈到苏晋跟前。
托盘上放着大半块冷硬枣花饼,苏晋拿起来,仔细看看,然后对朱悯达拜道:“禀太子殿下,像是这块枣花饼不错。”
朱悯达高喝道:“羽林卫!”
“在!”
他喉间微动,终是道:“把十三皇子拿下。”
“殿下!”不等羽林卫动作,沈婧忽然提起裙摆,往朱南羡身边跪,笃定道:“殿下,臣妾信十三。”
皇贵妃冷笑道:“太子妃这是要干甚?为个小叔子,连自己亲生骨肉命都不顾——”
这话出,宫前殿再次哗然。
朱悯达震怒道:“苏晋!十三待你不薄!”
苏晋默默,轻声道:“臣说都是实话,臣还看到小殿下拿枣花酥要往内衫里藏,还是……十三殿下将他拦着。”
皇贵妃厉声道:“朱十三,这回你还有甚话好说!”
朱南羡目色沉沉,片刻后,他忽然别过脸看苏晋眼,却没甚表情。
朱悯达看眼柳朝明,柳朝明微颔首,目光落在跪在角落里奶娘身上:“让她也认认。”
奶娘接过酥饼看半晌,又重新俯首贴地都:“禀大人,奴婢隔得远,瞧不太清,大约、大约是这块吧?”
柳朝明看向沈奚:“这是在哪找到?”
沈奚原是抱臂倚着殿门站着,听这话,“嗤”笑声,漫不经心地弯下身子,勾手拾起个花纹精细锦盒,慢慢往殿中走来:“正是在这个盒子里。”
“麟儿还好端端地活着!”沈婧听这话,终于忍不住字句地道:“他只是还未醒。”然后她望向朱悯达,轻声道:“殿下,切等麟儿醒再作定夺,好吗?”
朱悯达看着沈婧,绝美眉目间愁思与柔韧交织,右眼下泪痣映着灯色盈盈闪动。
十三是他胞弟,她却拼死相护,是怕有朝日,自己会后悔吗?
朱悯达看她这副样子,心中实在不忍,走下殿去,亲手将她扶起,轻声道:“好,们起等麟儿醒来。”
朱觅萧看这幕,讥诮道:“大皇兄家子还真是和和美美,就不知至今躺在卧榻上小殿下——”
然后他走到殿中,撩袍对着朱悯达跪下,低声道:“皇兄,是跟在您身边长大,此事是否是所为,您心中难道不知?”
朱悯达眸中闪过丝不忍之色,刚要说话,只闻朱沢微道:“十三,你与大皇兄感情甚笃,这们知道,但你总不能让他因与你兄弟情,枉顾你伤害皇嗣之罪吧?何况你加害还是大皇兄亲生,当朝嫡皇孙呢?”
他说着,忽然朝上首朱悯达揖,恳切道:“还望大皇兄秉公处置!”
朱沢微起个头,余下皇子,三,九,十,十四,齐齐向朱悯达拜道:“请大皇兄秉公处置!”
朱悯达看着朱南羡,垂下眼睑低低叹声,然而,当他再抬起眸时,眸中伤色瞬即散,又成那个眉目端肃,杀伐冷酷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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