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昱深默片刻,道,“甚至在你被幽禁东宫三日后,已布好局,但——不日北凉整军消息传来,镇守北疆数年,自当以此为先,且当时内患深重,东海、岭南皆有战起,北凉整军三十万,户部军饷供给不足,亦无十足信心御敌,恐会战死,是以在决定出征后,便将夺嫡念头压下来。
“至于为何保你,保青樾。朱沢微执意将朱祁岳留在京师,反让罗将军出征岭南决策令人心寒,饶是柳昀极力相争,终是无果,以至于到后来,朝廷果真连损失两员大将。看在眼里,只觉比起朱沢微,你比他更适合当政,起码不会为这皇位失心,因此保你。既要保你,便要保青樾。
“你也不必问,确实想要帝位,做出保你决定后,亦自问过后果,知道你终会对起疑,会下令削藩,甚至将诛杀,但那是彼时最好选择,只有承担。当时已想得明白,若能在北疆沙场上活下来,这个皇位,定会回来抢。”
羡。
他掩门,端起旁高案上灯台,朝他走去,唤声:“十三。”
朱南羡以肘撑着引枕,似在闭目养神,听这声唤,睁开眼看向朱昱深,然后失笑。
目色深邃,面容冷峻,整个人如凌厉锋,又带着不容轻觑气度,哪有半点痴人样子?
“四哥痴症,是患过,后来治好?”朱南羡问。
朱昱深沉默下:“从未患过。”
就是说,他自晋安二年落崖,为不回京复命,韬光养晦,实实在在地扮近两年痴人。
朱南羡又笑声:“三姐也被你瞒着。”然后问,“既这想要帝位,当初大哥昭觉寺身陨,被囚禁在东宫,十七出逃,你大可以借朱沢微之手推波助澜,将杀后,无嫡立长,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
“你有柳昀相助,宗族是戚家,便是朱沢微要与你相争,也不是你对手。何必要令柳昀保下,又亲自救下沈青樾,落得后来险些被青樾溺死下场。”
“当初确是最好机会,也确实动过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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