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昱深仍语焉不详:“不必,随她吧。”
然后看向曾友谅:“曾尚书何事要奏?”
“回陛下,是这样,新帝登基,要大赦天下,以及升任批有政绩*员,以彰仁德。赦天下事已由刑部与礼部办,只待开年宣旨。及要升任*员,吏部也已拟好名录,交与都察院赵大人核查,然而,毕竟是新朝,这批升任*员内,该有到两人位至高品,这二人人选,臣有些拿不定。”
所谓高品,还非三品二品这简单,纵观先头两朝,景元年间谢煦与孟良,晋安年间苏晋与沈奚,无不位极人臣。
这些人都是陪着皇帝路走来功臣,因此,按说到朱昱深为帝,第该升任是柳昀,可他已乃摄政兼首辅,再往上升除非封王。
朱弈珩代朱昱深答:“宣。”
罗松堂与曾友谅同朝朱昱深行礼,罗松堂率先朝龙榻上觑眼,见陛下正闭目躺着任院判包扎伤口,先开口:“十殿下,方才老夫听说,皇后娘娘今早因先帝宾天,悲痛至极,说……不想做这个皇后?”
朱弈珩看他眼,没答话。
罗松堂又道:“可先帝曾留诏说,倘他病逝,年号即月就改,登基大典亦当即月就行,国不可日无君。眼下年号未立,后位又没着落,礼部与太常寺接下来仪制连个着手处都找不着,您看是否要去请示两位太妃,另立中宫之主?”
也无怪他要当着朱昱深面问这些话,事关国祚大统,要议必得有皇帝在场,哪怕痴。
沈筠走后不久,朱弈珩领着行侍婢进入谨身殿,瞧见朱昱深肩头伤,往旁扫眼,内侍应诺,匆忙退下,不过须臾,便请来太医院院判。
朱弈珩对朱昱深拜下:“臣弟请陛下安。”
朱昱深没应声。
他整个人很静,深而默,与素日谵妄不同,直到收拾内殿宫婢拾起折断红缨枪,才出声:“别动。”
殿侍婢俱是愣,下刻,全都哆哆嗦嗦地埋首拜下。
虽然宫里还真有人揣测柳氏要出名异姓王。
“朕听闻,青樾已在回宫路上?
谁知话音落,整个谨身殿落针可闻,罗松堂觉出丝异样,刚要转头去问曾友谅,半卧在龙榻上新帝缓缓张开眼,答句:“不立中宫之位,朕便不能登基?”
罗松堂下愣住,还在想这话怎如此耳熟,等到反应过来,才与曾友谅齐噗通往地上跪,:“回陛下,臣、臣唐突,臣不是这个意思。”
天大秘密摊开来摆在眼前,个字都不敢多言。
伤口已包扎好,朱昱深掀开被衾,旁内侍为他将龙袍批上:“年号今日拟定,后位仍立沈氏。”
罗松堂有些琢磨不透朱昱深意思,想问,又不敢问太细得罪他,只得道:“是,那老臣将皇后娘娘请回宫?”
身患痴症,不识人不记事新帝忽然说话。
常在深宫伺候人,知道参破秘密后果是什。
所幸朱昱深没有要将他们“封口”意思,只补句:“拿来给朕。”
裂成两半红缨枪,枪|头只余尺长,握在手里,朱穗便拂过手背。
不多时,内侍吴敞禀报道:“陛下,礼部罗大人与吏部曾大人听说陛下受伤,来谨身殿探望陛下。”又补充,“听说还有事请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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