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晋负手而立，面色平静。
其实自她知道阙无离京，便猜到他是去西北寻朱南羡
。
“晋安陛下在西北很好，此前鸭子坡大捷，其实多半是晋安陛下
功劳。”阙无说道。
苏晋点头：“
知道。”
“苏大人想必已猜到陛下为何会留晋安陛下性命。”阙无又道
朱昱深又想想：“金吾卫从前有个常跟在十三身边，极得十三与左谦信任小统领，叫——”
“回陛下，叫阿山。”陈谨升道，“当年常跟在先帝陛下身边统领有两个，
个是姚江，如今已接替左将军金吾卫指挥使衔，另位便是阿山，如今是金吾卫同知。”
朱昱深点头：“便也将他指去西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朱昱深该忌时候忌，该狠时候狠，但将方疆土交在个人手上，该信任时候，也当信任。
搁下笔，径自道：“派去西北将领，朕思来想去，觉得朝中无人合适，倒是左谦，这几年在西北领兵，战功出色，又有茅作峰做参将，朕认为此二人足以御敌，众卿以为呢？”
陈谨升道：“回陛下，左将军确有领兵才干不假，但他从前是在宫中统金吾卫，直到晋安二年，才跟着先帝去西北作战。统帅才能与经验较之先帝差之甚远，而晋安年间，赤力与北凉同时来犯，是陛下与先帝起出征才击溃敌军。如今战事再起，北平有陛下亲征驻守，臣不担心，臣只怕西北成最薄弱环。依臣之见，不如令戚都督出征西北。”
朱昱深道：“戚无咎，你怎
说？”
“回陛下，朝廷若有所需，末将义不容辞，但末将擅水战，于内河、海域上交战，臣尚能游刃有余，但论及西北，末将从前只去过回，呆半年，许多方面恐怕不及左将军，更赶不上先帝陛下。”
戚无咎这话说是事实，没有自谦，也毫无推脱之意。
“臣还问过晋安陛下，可愿回京带苏大人离开，但晋安陛下说，他不回来，做御史是您毕生之志，请您从今往后，安心留在朝堂，好好做名御史。”
阙无说罢，对着苏晋再是揖：“末将言尽于此。这些话并不是永济陛下让末将说给苏大人听，是末将身为兵者，敬重晋安陛下为人。
十三既甘愿留在西北驻守边疆，自要派个他用称手人去。
皇命已下，头三万出征西北将士集结在即，众臣议完事，自谨身殿退出，各自奔忙去。
苏晋正欲回流照阁，身后有人唤句：“苏大人留步。”
是阙无。
他阔步走下墀台，来到苏晋跟前俯身揖，开门见山：“苏大人，末将此去西北，见到晋安陛下。”
朱昱深点头道：“是，且朝廷不可日无将，戚都督去西北，倘东海战事再起该如何？”又看向苏晋，“苏时雨，你以为呢？”
苏晋言简意赅：“回陛下，臣相信左将军。”
陈谨升虽仍觉不妥，见朱昱深圣意已决，苏晋与戚无咎均没有异议，便不好再说什。
朱昱深于是道：“阙无，即刻传朕旨意，加授征西大将军左谦为荣禄大夫，即日起，擢为西北军大统帅，命北大营自各都司卫所抽调二十万将士，十万去西北，另十万，七日后，随朕亲征北平。去西北第批将士三万人，明日寅时即刻启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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