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不理,只顾着
苏晋听这声音便愣住,她下推开房门,循声追出驿站外。
旷野无垠,朦胧月下,只身覆白羽鸟在夜空盘旋。
苏晋看着它,唤道:“阿福——”然后伸出手臂。
阿福发出声高亢鸣音,收起翅膀,乖觉地歇在她臂上,乌溜溜眼珠子转转,讨好般学舌:“阿雨,阿雨——”
“它实在是没出息,跟这多年,除句‘阿雨’,句新词都没学会,可能连‘十三殿下’怎念都快忘。”
她不愿朱南羡因她而,bao露自己行踪,她只愿他能平安。
在渝州城外驿站等上月余,是左谦来信告诉她,战事已平,西北第批将士归乡,曾经效力于朱南羡麾下,都会先去俞州复命。
俞州城外驿站在广袤无人荒野上显得孤零零,唯有驿站旁老树,在这个万物生发暮春开树花。
老树盘曲纠结,花色却妍丽,苏晋每日便在树下从日出等到日暮,看着那些与她起望归妇孺小儿个个等来自己亲人,她也替他们开心。
苏晋其实并不心急,反正后半生除他以外已无牵挂,天远地远,她终归会与他起。
如晤。
苏晋看便笑。
是,见字如晤,何须别礼?
这些年她与他同在朝中,心守志,日日见,时时见,争执过,合盟过,力排众议起与满朝文武极力相争过,到今日,这多出来面见与不见又有何分别呢?
诚如青樾所言,倘是有心人,天涯海角亦能共此时。
低沉声音传来,苏晋抬目望去,只见个修长身影似踏着夜色步来,眉如剑,眸似星,饶是在夜里,双眼也亮得能映出山川日月。
朱南羡来到苏晋身前:“担心朱昱深设伏,离开西北后,绕道自青州走,等这批归乡将士归家才来,让你等久。”
苏晋摇头,轻声应:“无妨,你回来就好。”
她脸在月下清透生光,半生伶仃,岁月却待她慈悲,没在她脸上留下点痕迹,眼梢颤,便如蛱蝶振翅般牵人心魄。
朱南羡看眼仍歇在苏晋肩上,要拿小脑袋去蹭她阿福,目色沉:“阿福,让开。”
暮春最后场雨过,盛夏到。
苏晋回到驿站,收拾好行囊,打算隔日起行,这里等不到朱南羡,那就越山跨水,去到极热极寒西北,反正早在许多年前,她就打算去西北看看他曾经领兵地方。
窗外月色宜人,入夏时节,伴着阵阵扰人虫鸣。
苏晋看月看得出神,不经意间,竟听到阵排翅之声,像是有鸟扑棱着翅膀划过夜空。
下刻,便有耳熟叫声传来:“阿雨,阿雨——”
安然目光落到苏晋伞上,见伞柄上刻个“昀”字,愣愣道:“苏大人竟在用。”
苏晋道:“是,前些年就开始用。”
伞原本就是用来遮雨,再珍贵伞都该如此。
苏晋撑伞回到苏府,天已放晴,覃照林与覃氏已等在马车上,他们此行是要往西北,途中要在俞州城外驿站停留月余。
自去年开春,朱昱深昭告天下要迁都后,苏晋便不再与朱南羡去信。帝王心深似海,饶是朱昱深曾有诺齐帛远在先,苏晋不敢轻信他定会留朱南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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