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欢领受对方好意,顺利地从珑园府门离开。他近半个月没有接触过外面世界,此刻站在车水马龙,宽阔热闹街道上,竟觉得有几分陌生。他拉起颈间围巾,把下半张脸都藏进去,去往那个自己生活十六年地方。
年关将近,街旁商家酒馆都在檐底挂起红灯笼,还多不少卖字写春联货铺。这些热闹向来与盛欢没有关系,新年正是盛云遏最清闲时候,她没有生意可做,便心意地来折腾盛欢。寻常百姓在这几日鸣鞭欢庆,阖家团圆,盛欢却要在母亲支使下疲于奔命,从此彻底失去过节兴致。
春华巷借节日势头,路口比往常要热闹许多,不少汽车停在巷外,隔着高墙,亦可听见婉转歌喉隐隐飘来。巷间行走多是衣着体面,三五成群成年男子,显得盛欢个少年人格外突兀。盛欢避过路人视线,径自找到户人家,与其他住客不样是,这户人家大门紧闭,门边镶嵌铁牌落层薄薄灰,上书“姜宅”二字。
盛欢靠在墙根处,抬指抵在唇边,打个响亮唿哨。
不消多时,道急促脚步声奔过来,旋即低矮围墙上方探出个脑袋,是名十分清秀瘦弱少年,正往盛欢方向看去。
根香烟,眯起她妩媚眼睛,冷笑着上下打量狼狈盛欢。
“你才多大啊,就学会勾`引男人。”盛云遏红唇微启,吐出口袅袅白烟,摇摆着腰肢离开:“不愧是温鸣玉亲儿子,跟你爹样有出息。”
就算让盛云遏亲眼见到旁人欺辱自己骨肉,她非但不会出手相助,甚至可能会在旁拍手喝彩,她无法报复辜负自己温鸣玉,便把满腔怨恨转移到盛欢身上,这或许是盛云遏养育他唯乐趣。盛欢从未在母亲身上感受过分毫温情,自然早早学会麻木以待,对他人暗藏恶意也能应对自如。
可是大汉虽有张吓人冷硬面孔,眼神却坦荡又清澈,与盛欢往日所见伪善讨好全然不同。盛欢无法拒绝这样目光,他板着脸想想,觉得自己应该道谢,于是生硬地开口:“谢谢,可以走吗?”
“等等。”大汉抓住他衣领,把盛欢拖到身边:“你还没有回答,你爬树是想干什?”
发现盛欢后,少年立即展开笑颜,悄声
盛欢不想对他撒谎,便实言相告:“要出门。”
这个坦率答案让大汉无言片刻,没好气道:“好端端大门不走,非要像毛贼般越墙逃跑,真是不像话!三爷最讨厌这样小偷小摸举动,下次再被他抓住,你就等着挨罚吧。”
许瀚成相貌粗豪,底下却隐藏颗比老妈子还爱操心灵魂,他少年时看护温鸣玉,现在又忍不住去关怀少主人儿子,语气虽然责备,但也是番好意。盛欢默默地听着,竟然感觉有些新奇,从前他要是惹怒任何位大人,所受不过是谩骂和毒打,这样被语重心长教训,倒是前所未有体验。
许瀚成说到半,意外地发现盛欢不知何时将头抬起来,双眼亮晶晶地盯着自己,副十分专注模样,不禁颇为纳闷,暗想:这小子莫非是喜欢挨骂吗?
他干咳声,正颜道:“送你出去,现在外头不太平,记得早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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