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盛欢藏在心里后半句。
姜黎不疑有他,握着盛欢手笑道:“不理你也罢,只要他肯收留你、给你口饭吃,这就足够。”
他毕竟年纪不大,关切几句盛欢近况后,便缠着他打听珑园里事物。尽管盛欢寡言少语,但在珑园憋半个月,也积攒些心事想要和朋友分享。他略过自己与温咏棠纷争,向姜黎讲述温鸣玉对盛云遏来由不明恨意,让对方听得云里雾里。两名少年皆是未经情爱,想不通其中会有怎样坎坷,最后姜黎迟疑着发表意见:“大概是……吵架吧?”
盛欢并不认同这个猜测,依照盛云遏提起温鸣玉态度,区区场口角,何以催生出如此深重怨恨。
两人在墙根蹲许久,姜黎肚子忽然响亮地咕噜声,见盛欢侧首看过来,他难为情地露出个笑容,小声道:“中午吃不多,有些饿。”
喊道:“等等。”
许久未见,他这位朋友似乎又憔悴许多,眼底积着层无精打采青色。对方见到盛欢还是很欢喜,开门后就几步抢到他身侧,紧挨盛欢蹲下,侧头细细地打量他。
少年总结道:“你怎点都没有长胖啊?”
他是唯知道盛欢去向人,也是盛欢仅有朋友。少年名叫姜黎,五岁便与盛欢相识,他们同住春华巷,身世都是样坎坷。姜黎出生在贫寒家庭,有个小他岁妹妹,他双亲嗜赌如命,为维持生计,便将他与妹妹同卖进春华巷。鸨母姜玉姝看中妹妹美貌,倾心尽力地去栽培她,对于赠品般姜黎,姜玉姝倒是不屑顾,只把他当做粗使打杂佣人看待。姜黎不忍妹妹深陷火坑,日日省吃俭用,与盛欢共同攒下微薄积蓄,想要替妹妹赎身。
盛云遏生前吸食鸦片,亏欠鸨母大笔钱,待她病逝之后,鸨母追债无门,便把主意打到盛欢身上。往日光顾盛云遏客人里,也有不少人看中她漂亮儿子,只是盛云遏直不肯将他卖出,此事也就不之。而今鸨母终于有个名正言顺理由逼迫盛欢签下卖身契,正托人四处搜捕他,姜黎担忧朋友安全,于是让他先躲入珑园,等待盛欢找到他们共同藏在春华巷钱财,替妹妹赎身之后,即可远走高飞,再也不受拘束。
盛欢仔细审视他苍白削痩脸颊,皱着眉道:“他们是不是又不给你饭吃?”
姜玉姝为人吝啬,又嫌弃不能招揽生意姜黎,三天两头克扣他伙食。盛欢还住在这里时候,常常把自己口粮与对方分享,现
“再过段时间就胖。”盛欢对他笑笑。
姜黎又问:“你父亲……对你好不好?”
他并不知盛云遏与温鸣玉之间恩怨,却也能从盛云遏凄惨下场中得知这对母子并不受青睐。姜黎在幼年时就被至亲舍弃,很清楚血缘关系远没有常人想象中那样牢固,虽说虎毒不食子,但盛欢生父身份特殊,难保盛欢在他身边不会吃什苦头。
回想起温鸣玉留在他身上两道鞭痕,还有那把险些扎进脖颈里匕首,盛欢神色中闪过缕短暂阴郁。不过他还记得温鸣玉那句“没有道理可讲”,又有些说不出无奈,只对姜黎吐露半实情:“他很少理会。”
却不知何故很爱捉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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