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寒意沿着盛欢背脊悄然蹿起,如果这不是桩巧合,就代表有人在暗处盯上他,并对他遭遇如指掌。这个人会是谁?
赵四娘见他神情有异,还以为这少年被自己唬住,便柔声细语地安抚他:“你倒不要害怕,何先生他重返故乡,还没来得及搭上靠山,警局那帮人不会在他身上大费工夫。”她话锋转,慢慢吐露出自己真实目:“你有副清高脾气,看不起们这份行当,也不勉强你。但当年你母亲病危,可接济她不少数目,这笔债,总不能嘴皮子翻,就让它勾销吧?”
盛欢冷冷瞪她眼,懒得作解释,径自往宅子里走去。
赵府说小也不小,楼房被正中大会客室分作左右两边,左边是住客房间,右边多是打牌听曲娱乐去处。当年盛云遏占据左边最好块地盘,朝着南方,有几扇大窗,冬日来临时,就有绒样阳光伸展进来,烘出满室暖意。
没有人拦住他,盛欢顺利地走进这个房间。里面重新整修番,挂着俗艳纱帐,打扮得像个盛装乡下妇人。他本怀着满腔气势,但看见面目全非四处,脑中忽然片空白,从前盛欢对盛云遏逝去毫无自觉,直到现在,才生出到几分物是人非迷茫。
难免会被识破身份,到时候就会有许多不相干人猜想盛欢与珑园关系,那样势必会让温鸣玉十分不悦。
盛欢不想让那个人对自己产生任何误会,
赵府大门紧闭,厚重门板上嵌着双金灿灿狮头铜扣,它曾是盛欢记忆里最深刻道印像,但仅在珑园待个月,这里就变得陌生起来,就像被水流反复冲刷,逝去过往也成浅薄发白影子。
他轻轻吸口冬日寒气,对跟在身后打手下令:“砸开。”
打手是盛欢托许瀚成雇佣,并不属于温家,他们拿钱办事,表现倒十分卖力,四名大汉几下就用斧头劈烂门栓,脚蹬开紧闭大门。
见盛欢立在
赵四娘正在院子里教训几名新来姑娘,乍闻这道巨响,不禁抱头发出尖叫。她后退几步,看见门外盛欢,脸色顿变,叫道:“没良心小兔崽子,大早就来找老娘晦气!”
她眼珠转,盯着几名高大魁梧打手,竟似有些害怕模样:“你这小子从哪里找到靠山,杀何先生还不够,现在还要来杀这个救命恩人吗?”
乍闻这道消息,盛欢简直以为自己听错,脱口道:“他死?怎死?”
赵四娘道:“你派人下杀手,怎样要来问,你以为提起这些事情,就能吓唬?也不怕再说次。就在昨天,何宝岳在饭店被人下毒,当街横死,可是好大场热闹呢!”她斜睨盛欢眼,忽然露出笑容来:“好孩子,昨夜有警察来这儿盘问,虽不曾将你抖出去,但那日见过你人不少,难保不会查到你头上。你要再闹出什乱子,那可没几个人能保住你。”
她话三分真三分假,盛欢并未尽信,但何宝岳死讯,倒是无须怀疑。盛欢心霎间跳得极快,茫然地思索着:难道是温鸣玉动手?但他立即否定这个荒诞构想,温鸣玉没有理由在他身上花费无谓心思,但除他父亲,又有谁会代他复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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