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凌山道:“你不如去做自己事。”
他不近人情并没有让尚英气恼,对方往水廊方向探头望,问道:“这样冷晚上,你为什坐在这里?咏棠这时是在家,难道他又为难你?”
听他提起咏棠,何凌山才陡然记起,这人是温咏棠朋友,来珑园想必也是为咏棠。不过现下温鸣玉正和咏棠交谈,他不想让尚英贸然闯过去,便道:“你找他?”
不料尚英否认:“不找。”
他忽然露出个略带邪气笑,挤到何凌山身边坐下,仰头望着漆黑天幕:“不过咏棠今晚倒可能会想来见。”
他不由低声问道:“有没有喜欢人,又与你血缘关系有什相干?只你这个侄子,难道会不管你吗?”
咏棠不听他劝,胡乱把脸抹,恨恨地道:“要去找尚英。”
说罢,他转身就走。起初步伐飞快,副要与叔叔再不相往来做派。但没有多久,咏棠就频频回头,见温鸣玉仍是抱着双臂,动不动地靠着扶栏看他,脚步便不由自主地拖拉起来,满脸委屈地盯着叔叔,恨不得他喊住自己。
“咏棠。”直至他走出去好远,温鸣玉终于出声,却不是为留住他:“你要记住,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任你依附。是你叔叔,又对你父亲立过誓,才愿意担负起照料你责任。你长大,世故人心,你需学会自己分辨。”
夜风穿过长廊,檐底两排灯笼被带得起往后倒去。何凌山百无聊赖地坐在处假山石边,借着灯笼黯淡光看表。
何凌山冷冷扫他眼,尚英见状,觉得很好玩似,带着笑地开口:“你定在想,这对朋友真肉麻,他想见,便赶着来见他,对不对?”
他倒真猜对几分,何凌山不置可否,又听尚英道:“那你就想错。”
“有人想见你时,你不能次次都让他如愿。”尚英慢悠悠地说道:“他找不到你,才会想你,想多,你必然会被他记挂在心上。”
说完这几句,尚英拍拍衣衫,方从何凌山身边站起,对他眨眨眼:“你虽不愿和说话,但还是很想与你交朋友,如若你愿意,下次们再找个好地方聊天。”
他眼睛再次狡黠地往水廊瞥去,又看向何凌山:“走,记得告诉咏棠来过。”
半个小时都过去,看来咏棠藏不少话想对温鸣玉说。何凌山愿意退让,那也是看在温鸣玉份上,假若这两人还让他继续等下去,他就要直接闯过去抢人。
他正计划着再过几分钟行动,忽见花园另边慢慢晃出道人影,朝他这边走来。那人步态从容,身形笔直挺拔,似是对珑园十分熟悉。待到对方穿过道道花木影子,来到何凌山不远处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认得对方。
尚英看见何凌山,也是愣,惊道:“是你?”
何凌山知道对方也将自己认出来,他懒得掩饰,更不想寒暄:“你来这里做什?”
“该叫你盛欢,还是温家少爷?”尚英干脆在他面前蹲下,礼貌地打量他:“听说你抱病在家休养三年,身体还好吗?来得唐突,没来得及带礼物,真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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