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令仪没能听清,把耳朵贴上来,靠近他嘴唇。于是敬渊又讲遍,却是感叹腔调,并不是在发问。令仪看着他,敬渊目光是近乎于怜悯,那双含着愁绪眼睛却已有些涣散,隔云笼雾般,朦胧地映出他影子。
“爸爸!”令仪又唤声,若不是抱着敬渊,他恨不得冲过去摇撼阮鹤江:“求求你,救救敬渊,再晚就来不及,爸爸!”
敬渊在他怀中痉挛起来,那种从肌肉骨骼里透出来无力扭曲,简直压也压不住。令仪惊惧地抱紧对
到燕南事,阮鹤江顿时板起脸,冷冷道:“这点麻烦,尚且难不倒。倒是你,再这大摇大摆地在外面晃,只会给惹更多麻烦。你要个人在山里过得无聊,就让你母亲找几个你朋友,陪你起住几天,再没有多久,事情就能够解决。”
父亲说来说去,并不告诉他解决办法,仅是千方百计督促他回山上去。令仪放不下心,待还要问几句,忽闻砰极响声从书房传来,惊得在场所有人都往那方向看过去。令仪立时扭头看向自己父亲,不可置信道:“枪声?爸爸,您书房怎会有枪声?”
阮鹤江脸色变,推开他往书房赶去,走到半,又回转过身,对令仪喝到:“你别跟过来,快回去!”
令仪起先并没有反应过来,可看见父亲紧张模样,个十分恐怖念头陡然从他心中浮起。炎炎夏日,他却起身鸡皮疙瘩,赶在父亲前面奔过走廊,推开书房紧闭门。房间窗帘全被牢牢拉起,几层厚厚丝绸帐幕将里面遮蔽得宛如深夜,令仪啪声打开电灯,听见父亲在后面叫他声:“令仪,你不要进去!”
他终究说得太晚,灯光乍明,令仪手仍搭在开关上,人僵硬地立着,宛如被自内而外地掘空样,空洞洞地盯着前方。
敬渊坐在他父亲书桌前椅子上,手仍握着枪,手捂住胸前,那是人遭受重创后完全本能动作。暗红血几乎不断地从他指缝间涌出,那样多血,那悚然大片红。敬渊脸与嘴唇已全无颜色,看见他后,对方眼微微地睁大些,似有些惊讶,又流露出悲哀来。
“敬渊……敬渊!”令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来到对方身边,他仓皇地张着两手,根本不敢碰身前人。等到阮鹤江站在门前,他才把扶住敬渊肩,敬渊身体在发抖,抑或是他自己在发抖,令仪来不及分辨,对着他父亲喊道:“爸爸,叫医生啊,敬渊中枪,求你快找医生来!”
他话音未落,已是淌脸急泪,雨点般打在敬渊脸上。两人相识以来,敬渊还从未见过他流这样多眼泪,他唤他声,令仪似乎没有听见,仍在哀求他父亲。敬渊只好用些力气,握住他手晃晃,这个人手竟比他还要冷。
令仪终于低下头来看他,哽咽道:“敬渊……”他抬手替他死死按住胸前伤口,几乎用上全身力气。敬渊在疼痛中已变得恍惚,暗想自己太久没有握过枪,这下打得不够准。最不幸是令仪恰在这刻赶来,所幸又是这枪没有太准,让他还有时间和令仪告别。
好半天,敬渊才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你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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