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锐走到跟前,抬手帮他往上提。
游牧藏民,长期,bao露在紫外线下,导致达瓦皮肤黑黄黑黄,但脸颊却又是红扑扑两块,跟抹腮红似。
达瓦是聋哑人,不会说话也听不见,俞锐便半蹲下来,
百般无奈之下,俞锐只能让诺布定期给格勒姥爷做检查,以便跟踪他病情进展。
面包车停在医院,下车后,诺布带着俞锐径直就往监护病房走。
藏区这边医疗条件有限,住院大楼也相对简陋,上楼下楼连电梯都没有,只能靠步行走楼梯。
路上,俞锐问他:“格勒姥爷上次过来检查是什时候?”
“半年前,”诺布说,“就你春天来医援那会儿,后面就直没来过,听达瓦说他们这次去地方太远,中途好像直就没回来。”
而格勒姥爷颅内异物,无论是从长度,还是从插入深度看来,都极其凶险,可偏又完美地避开颅底外侧。
甚至不曾对任何神经功能区造成影响,以至于他能在这二十多年,毫无所觉地携带异物生存。
即便如此,随着年龄增长,个人抵抗力逐渐下降,异物导致颅内感染便会愈发严重。
所以格勒姥爷才会出现越来越严重头痛。
俞锐在义诊当天就告知对方,必须尽快手术取出异物,否则他情况只会恶化,而且随时都会危急生命。
下,踩着油门儿便直奔医院。
这次需要手术患者是位70多岁藏区牧民,名叫格勒,当地村民和牧民都叫他格勒姥爷。
二十多年前,格勒因为场意外冲突,头部和面部同时受到重创导致昏厥。
当时条件有限,送到医院后,接诊医生也就只是给格勒姥爷做简单清创处理,既没拍过CT,也没做过任何其他脑部方面检查。
之后就这稀里糊涂地过着。
达瓦是格勒姥爷孙子,今年刚满十岁。
病房门口,达瓦抱着胳膊蹲在地上,下巴抵住膝盖,怯生生地把自己卷成皮球。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他才缓慢地抬起头来。
待看清来人是俞锐后,达瓦很快站起身,眨巴着两只圆溜溜眼睛,嘴巴里“啊啊”两声。
他身上还穿着藏袍,衣服显然是不合身,刚站起来,左肩上袖袍便往下滑出大截。
但格勒姥爷却不同意。
藏区牧民长期生活在高原地区,无论是生活习惯,亦或是种族文化,始终还是和其他民族存在着许多差异。
开颅手术对他们而言,基本属于禁忌,大部分人只要听说手术要开颅进行,便脸惊恐地频频摇头。
加上游牧民族居无定所,格勒姥爷本人除名年仅五岁小孙子,再无其他别亲人。
因此,无论俞锐怎劝说,对方始终不肯接受手术。
直到俞锐五年前到藏区医援,带着只医疗队专门去到游牧区给当地牧民义诊,格勒姥爷因为经常性头痛来找俞锐看病。
就因为这次检查,格勒姥爷此时才知道,在过去二十多年,他脑子里始终都插着根长达10cm钢条。
这种情况实在太少见,别说医疗队成员全都瞳孔地震,惊讶到失语,然后纷纷放下手头上活儿跑过来围观。
就连俞锐自己也从未遇到过类似病例。
换做其他人,也许普普通通次颅脑损伤,就有可能导致他们致残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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