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和眼泪
第四年,他说老院长病总算好得差不多,最近三次检查,肿瘤都没有再复发,以后只要半年体检次就可以
他还说陈放借着进修名义追到欧洲,总算和师姐修成正果,应该明年就能回来
第五年,他请年假想去美国,可是老师突发脑梗,他在转机中途接到陈放电话
第六年,他正式接手重症组和脑瘤组,还说陈放和师姐举行婚礼,八院和医大所有校友同学都去,陈放还硬把捧花塞给他
第七年,他说小豆苗出生,放哥每天都在科里唠叨,还跟他打赌豆苗到底会先叫爸爸还是叫妈妈
许久沉默,他收回视线,忽然笑声说:“25岁生日快乐,翌哥”
手中吉他旋律变幻,俞锐闭闭眼,而后微哑着嗓音唱出第首歌,也是他录给顾翌安25岁生日那首歌。
还是熟悉摇滚乐,还是熟悉五月天,不同是,这次只有吉他伴奏,原本热烈明快曲风,也变换成轻缓低吟浅唱。
‘时光遗忘背面/独坐残破台阶
天空和中间/只剩倾盆思念’
月参加两次竞赛,拿特等奖,还收到好几封情书,不过不知道是谁送”
“十月很忙,老师现在每台手术都会叫上,老院长身体也有反复,直都在医院住着化疗放疗,人也瘦很多”
从家里,学校,再到医院,俞锐细细说着那年所有他能记住大事小事。
也许是音乐烘托情绪,又或是在讲述过程中,他自己不知不觉就走回到那年,走进那段没有顾翌安回忆。
于是所有那年深埋在心底如藤蔓般思念,那些无法言说只在黑暗里释放给自己情绪,全部死而复生,尽数向他涌来,铺天盖地。
第八年,他说苏晏母亲熬几年,最后还是去,没过多久赵东家里生意失败,还和苏晏闹上绝交
第九年,他说霍骁回国被张明山叫来八院
第十年,
停在第十年,他在明亮追光下抬起眼,沾染浓重哽咽和沙哑嗓音尽显落寞:“第十年”
呼吸起伏,嘴唇抿紧又松开,他闭上眼说:“十年,别十年,翌哥你还会回来吗?”
歌声温柔安静,连空气都像是静止。
顾翌安隐没在台下片黑暗里,连动都不曾动过,像是毫不存在般
而台上俞锐,从第句叙述开始,脚踏进回忆里,就这样坐在台上,从第年到第十年,低声诉说着所有过去,然后唱着那年他唱给顾翌安歌——
第二年,他说苏晏母亲癌症复发,赵东跟到老家把人接到北城,忙前忙后地跟着照顾
第三年,他说他毕业,老师把他丢进神外重症组,所以总是在医院里值班,每天睁眼闭眼都是天黑,好像转瞬之间平安夜就到
他总是说着说着便仰起头,或是背过身,用尽全力试图逼退眼底不断冒出来酸涩湿意。
直到平复下来,他才重新转回来。
可还是没忍住,眼里晕染出浅浅水光,让他视线逐渐虚焦,像是分不清身在何处,今夕何夕,好像真回到那年样——
“十二月”
他看向窗外,低声自语:“今天是平安夜翌哥,这是你离开第年,也是不在你身边第个生日,外面在下雪,很大雪,你那里下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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