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天,俞锐依旧昏迷不醒,连醒脑剂都不管用,再这继续下去,只会更加凶多吉少。
老教授想想,转向陈放和顾翌安问:“促醒药物不行话,要不送到高压氧舱去试试?”
“不行!”
“不能去高压氧舱!”
陈放和顾翌安异口同声,同时强烈表达出拒绝。
基地项目持续近八个月,现在项目基本已经收尾完工,就剩运载火箭发射升空。
按理说,作为项目高级工程师兼项目核心负责人,俞泽平还得留下来参与最后发射启动会。
可得知俞锐出事,俩老人说什也等不,当晚就收拾行李买机票往回赶。
周远清也来。
他还换无菌服进去里面看眼俞锐,出来后,他把顾翌安和陈放单独叫到办公室,详细询问俞锐病情,跟俩人讨论俞锐治疗方案。
唯独现在俞锐——
赵东每往监护室里看眼,眼泪就会忍不住往下掉。
三十好几人,除仅有几次在俞锐面前,他其实不常哭,更不会轻易在人前落泪。
可他现在根本忍不住,最后只能死死握拳,仰头将泪意生生给逼退回去。
俞锐是为救顾翌安才受伤,这事儿是不争事实。
上下带着股无法言说疲惫。
这样他,看起来根本就不比俞锐好多少。
缓过那股劲儿,赵东深吸口气,而后紧紧咬住牙关,猛地转身背过去。
潜意识里,赵东也知道这事儿怪不着顾翌安,也怪不住任何人。
可他听见张明山那声叹气,再看眼里面不知生死俞锐,实在是没绷住。
“既然没别办法,就当试试,也没什坏处,怎就不行?”高压氧舱对降颅压有明显效果,老教授对他俩多少有些诧异,甚至不解。
陈放没出声,顾翌安垂下眼,片刻后他坦白道:“俞锐不能进高压
按下葫芦浮起瓢。
俞锐脑部出血全都止住,血压和血氧也都在缓慢恢复,但他脑部挫裂伤目前正在加剧脑水肿,颅压也始终在高位。
这样情况很危险,时间长,很容易产生脑位移,从而导致继发性脑干受损,或突发性脑疝。
严重话,还会出现心跳骤停,加剧多项器官功能衰竭,甚至最后走到脑死亡。
周远清拄着手杖,沉吟半晌道:“现在关键,还是在于控制基本生命体征,降颅压,赶紧得让他醒过来,不能就这睡着。”
赵东义愤填膺,为自己兄弟抱不平,必然无可厚非,顾翌安甚至都在期望赵东真能狠狠揍他拳,打他顿。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缓下口气,转移哪怕丝毫心底悲鸣和痛楚。
网络新闻持续在报道,收到消息何止赵东,远在基地俞泽平和沈梅英很快也知道。
看到俞锐名字,沈梅英第时间打俞锐电话没人接,跟着她又打顾翌安电话。
得到确认后,老教授眼前发黑,差点直接当场昏倒。
来时他其实就打听过,若不是为救顾翌安,俞锐根本就不可能受伤。
理智上,他能理解俞锐做法。
但感性上,赵东接受不这样结果。
那是他大半辈子兄弟,有着过命交情,他见过俞锐张扬,也看过俞锐失意。
他们彼此参与,也旁观对方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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