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琴少年仿佛用他神奇手指,轻轻点开通往天堂门户,在优美旋律中,他仿佛将人生所有悲欢离合浓缩在音符当中,无法解释,不能明白,他都呈现,为何们生于尘世,为何们要相爱,他隔着乐曲,看着黎承睿,邀请他起来寻找答案。
这样少年怎会笨拙?他自成体系,自己成为自己世界主宰,他有整套关于善恶,关于爱与恨,罪与罚思考,他只是不想表达,或者,他只是不擅长用人们惯常使用方式表达而已。
黎承睿凝视着林翊,忽然间,他觉得自己从未解过这个少年。
他到底是个什人?
曲终,林翊抬头,眼神发亮地看着他,目光如既往清澈见底,他冲黎承睿绽开个好看微笑,略带不好意思地说:“嗯,很久没弹,可能,可能不是很好听……”
林翊约他地方,是Miss张练琴房。
黎承睿进去时候,悠扬琴声响起,开始有点不太流畅,但很快,琴声就如山间潺潺流水般清澈悠长。
是首很好听旋律缓慢曲子。
林翊似乎有些害羞,冲他腼腆笑下,然后垂头,十指飞舞如精灵,在他指尖下,跳跃出个个音符,它们被赋予生命,赋予回忆权利。
黎承睿在这样琴声中,忽然就想起,他其实直以来心里是有个梦想,那个梦想与此刻弹琴少年有关,那个梦想带着不符年龄幼稚,不符性格浪漫,还有不符阅历天真,所以他从未跟谁提及。
黎承睿摇摇头,哑声说:“你知道不是这样。”
“你不喜欢吗?”林翊眨不眨地看着他,“你看起来不高兴。”
黎承睿闭上眼,随后睁开,将从他家里找到牛皮纸袋递给他。
林翊接过瞬间,脸色变得苍白,他表情迅速回到很久以前黎承睿熟悉那种木然,只是这次,他睁大双幽深黑眼睛,默默地看着
可此时此刻他很清晰地想起他梦想是什,他想有朝日等林翊大,他们能取得各自亲属理解,然后名正言顺住块,他想给林翊套不大但却温馨寓所,那套房子里最好有扇窗打开去能望得见海,在那个望得见海房间里,他要给林翊安置架钢琴,让他在想得起来时候能去弹会。那套房间陈设定不能复杂,带边角家具不能多,地上要铺着厚地毯,因为林翊那笨,他完全有可能会摔倒,撞到哪里。
在他梦想中,每天都能看到心爱人,起入睡,起醒来,起做日常平凡琐事,林翊不用勉强自己去适应他适应不环境,不用去学他学不来知识。他男孩,只要能做份令他开心工作足矣。他辈子都不用面对来自生存真实压力,在黎承睿梦想中,他男孩,永远单纯笨拙也没有什不好。
可是这个梦想就如教堂天窗那薄脆彩色玻璃,稍微丢块石子过去,立即碎裂,透过那扇窗照进室内五彩光晕乍然崩塌,最炙热真实阳光毫无阻滞地照射进来。
原来室荒芜,原来尘埃满地。
黎承睿凝视着背对着他弹钢琴少年,琴声优雅而动人,就连他这种不懂听人都听懂其中所表达复杂感情,有回忆,有希望,有喜悦,有淡淡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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