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听得这话，心里复杂，脸上都不知道是什
神色，最终只是叹道，“病又不是治不好，不到那个地步呢，姥姥。”
老太太低下
头，再开口
时候声音平静下来。“
们年纪大，就是今天马上过去，活这多年也不亏。这病知道，不是没得治，就是太费钱。”
顾恒攥着她手，手心下皮肤干燥粗糙，干
辈子粗活双手关节粗大，此时却微微颤抖。
“姥姥，咱们家不缺钱。不怕花钱，好不好？”
老太太急，语气急促起来，“知道小恒你能挣钱，但你还这年轻，你工作几年，能存下多少钱？医生说要透析，那可是次就要五百块钱，医生说你姥爷起码周要三次……你钱还得留着以后娶媳妇，你爸妈还有是花钱地方。跟你姥爷
可老太太却觉得这个外孙实在贴心。她让顾恒跟她起吃，顾恒骗他说吃过。她便个人低头吃起来。
顾恒去看看病床上老头儿。
老头自从胃癌之后，经常失眠，即使睡着也很容易惊醒。可这会儿，顾恒进屋直到现在，他却直没醒，不知是生病原因还是这两天用药有安神效果。
顾恒仔细看看他。这个月份天已经开始热起来。但病房里有空调，老头儿又怕冷不怕热，这会儿病号服里还贴身穿着秋衣秋裤。
顾恒握握姥爷手，给他掖掖被子。
顾恒带着两家父母出去找个小饭馆吃午饭，常远来路上也没有吃多少东西，顾恒便让他陪着长辈们吃，自己打包点饭菜回去。
病房里，老头儿已经睡着，他如今吃不多，中午时候顾爸爸给买粥，老太太喂着吃下去。
顾恒进门，直沉默老太太抬头看看他。多年来操劳，让这位本来个子就不高老人背更加弯，花白头发规规矩矩梳起来，脸上却是纵横皱纹。
顾恒心里暖，低声叫道，“姥姥，回来。”
老太太好像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浑浊眼里有光彩，连忙站起来向顾恒走过去，“小恒回来。”
回过身来，姥姥已经快速吃完饭，顾恒看着又气又乐，忍不住说道，“姥姥，没人催你，这快干嘛。”
姥姥抬头冲他笑。手上动作却不慢，要去收拾饭盒。
顾恒连忙拦住她，自己把打包盒收好扔，拉着姥姥手，凑近她耳边轻声道，“姥姥，您在这坐着，去医生那边。”
姥姥手松些，顾恒便转身想走，谁知他动，手上便又是紧。老太太抖着手，却紧紧拉着他，跟着他出病房。
姥姥看着顾恒眼睛，想想，终是说道，“看，这病不用治。”
顾恒用空着那只手握住姥姥手腕，“嗯，和常远都回来。让他带大姨他们去吃饭，等会儿回来就见着。”
小老太太更加开心，眼睛看着顾恒脸，“你们都长大……小远都有几年没见到面。”
顾恒扶着姥姥坐下，在小桌子上把打包饭菜摆出来，“姥姥，您刚刚跟姥爷喝粥，估计没吃饱，您再吃点。”
老太太年纪虽大，看着又瘦又小，但常年干着活，身体倒是这大家子里最好。
顾恒知道她胃口好，但在这家里存在感不强，她自己委屈着点也不想麻烦女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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