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后面考试越密集，每堂课几乎都是测验，杜昊开始失眠，焦虑得整晚翻来覆去睡不着，连做梦都是考试迟到、作文来不及写。每当他以为这
次考试能考得更好点时，结果往往不尽如人意，他觉得没脸面对郭敖和陈瑛，他们对他那
好，他却连这点都回报不
，尤其是看到郭敖在那张小床上艰难地翻身时，他就更讨厌自己。
“要不算吧……
觉得考不上……”
小床上
身影顿，低低地开口：“怎还没睡，考不考得上都得考，用不着你现在操心。”
杜昊不说话，过会儿又问：“要是考完……以后还能来住吗？”
郭敖想也不想地说：“这里就是你家。”
眼色。
“回去吃饭，”郭敖想也不想地下命令，不等杜昊反驳，又接着道，“吃完就把你接回来。”
杜昊撇撇嘴，“切”声，脸上却是挡不住笑。
郭敖把他送回家时，他也不准郭敖走，非让郭敖在车里等他，自己进去还不到半小时，就飞般地冲出来。杜父追在后面骂他混小子，抬头看到等在车里郭敖，忍不住愣下，尴尬地打个招呼，眼睁睁地看着杜昊猴子似跳上车，那开心表情好像此刻他才是真回家过年。
“吃饱？”郭敖转头看他眼，拍拍他胸口，“安全带寄上。”
那天深夜，月光很亮，郭敖身影和窗外隐隐飘进白兰香永久地烙印在杜昊心里，成他青春里最后回忆。
杜昊最后高考分数不算太好，但以他当时情形来说已经是超常发挥，比最后次模拟考高五十分不止。他自己不敢查分，还是让郭敖帮忙查，知道分数后不敢置信地趴到电脑前来来回回看好几遍，才终于确定这场噩梦般考试是真过去。他兴奋地怪叫着冲到陈瑛房里告诉她分数，又跑回来个飞跃跳到郭敖身上，夹着他腰得意道：“怎样，没给你丢脸吧？这分数应该有戏吧？！”
杜昊怎也是个米八几男孩子，郭敖被他这跳弄得有些猝不及防，但手还是稳稳地托住他大腿，皱眉低声斥责：“几岁你，下去！”
“哦……吃什呀，就夹两口菜，难吃得要死，不及干妈万分之！”杜昊笑嘻嘻，笑完又叹口气瘫在座位上，眼神有点放空，过会儿说，“其实现在看到他们，也没那恨，感觉像见陌生人，但不喜欢这样，不能连也把妈忘……”
“你妈就想你好好，开心点。”郭敖打断他，趁着红灯时候从后座抓过外套扔到杜昊身上，“右边口袋里，自己拿，准你明天放天假。”
杜昊抱着他羽绒服掏半天，拿出个红包，顿时笑得眼都弯起，拿头撞下郭敖肩膀，说：“谢谢郭爸爸红包！爸爸新年快乐！”
郭敖瞥他眼，笑着骂声“欠揍”。
年后开学，所有高三生正式进入最后冲刺阶段，杜昊在家补寒假课，虽然慢慢填补上前两年空缺，但也做不到口吃成胖子，顶多只能考个合格分数，和目标相差得还有点远。他每天出门、回家时天都是漆黑，有时背着书包试卷从教学楼里走出来，都有种浓浓绝望感，好像这漆黑夜晚怎努力都不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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