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雒易会在宴会上动手刺杀代氏族长?”
“不错。若大人不信,不妨明日派人打探雒易是否点精兵悍将与他同行,便可明白他真正意图。”
桓果犹自不解,屏飞羽却先步反应过来,拱手向主位上桓果朗声笑道:“恭喜义父!”
“喜从何来?”
屏飞羽笑道:“两虎相斗,必有伤。这正是们举剿灭雒氏天赐良机!义父,请您尽早调兵,埋伏在常山。等到雒易和那蛮夷杀得你死活、两败俱伤之际冲杀出去,只费吹灰
大人言九鼎!那就请三日后,践此诺言。”
这下不仅桓果,连屏飞羽都不禁瞠目结舌:“三、三日?”屏飞羽迟疑道:“知道您复仇心切,急于报效义父,只是……那雒氏兵强马壮,决非不堪击之徒。贸然出击,只会打草惊蛇。何况您还有伤在身,不妨等调理妥当,再从长计议,如何呢?”
这是很恳切言辞,然而沈遇竹慢慢饮尽樽中酒,转脸对二人笑道:“说三日,并非虚辞。”他沉稳道:“不知诸位可知晓雒氏当年……立嗣真正内幕?”
桓果与屏飞羽面面相觑,便听沈遇竹娓娓道来:“雒易双碧眼,即使在与夷狄混血雒氏之中,也属罕见,当年雒简力排众议,立他为嗣,实则有这样段轶闻……”
原来雒氏立嗣习俗与中原诸卿不同,往往立贤不立长。但是雒易因为是异族宠妾所生,连庶子都算不上,常年养在别宅,十四岁以前连雒氏中人都少有相识。雒简病重以后,他才近到跟前,也不过做些侍奉汤药、仆役般活计。然而他素有心机,并不肯就此埋没,暗地里习武念书,刻苦非常。雒简自知大限将至,日,召集膝下公子,对他们说:“你们都是至亲骨肉,然而家主之位只有个,委实难以抉择。这样吧,把雒氏珍贵宝物埋在常山,你们当中谁能发现,便是雒氏命定家主。”
雒氏公子们乘车往常山拥而去,他们中有人辟开密林,有人挖开河渠,有人凿开岩穴,却统统遍寻不遇,只得纷纷空手而归。最后,直在父亲病榻前伺候雒易忽然不辞而别,独自人去往常山。
三天后,风尘仆仆少年骑着马,带着自己亲自绘就卷幅归来。他跪在雒简病榻之前,把卷幅展开来,上面标绘着常山险要地形,以南是雒氏领地,以北则是夷狄代氏地盘。卷幅上密密标出,是代氏丰饶肥沃土地,力健善奔良马,还有大片尚未开发、盛产铜铁富矿区。
“以常山为凭借,代氏垂手可得。”雒易道。“这便是雒氏最大珍宝。”
雒简既惊且叹,这才开始关注这个自己从未放在眼内私生子,考问其韬略,应答如流;察验其武功,更比养尊处优公子们高出许多。雒简再无疑虑,力排众议、将雒易立为世子。两年后,雒简病逝,雒易继承爵位,顺理成章成为雒氏家主。
“桓大人,”沈遇竹将白玉酒樽在几案上轻轻击,以果决语调道:“雒氏对代氏觊觎已久,自从雒简开始,就处心积虑想要吞并代国。他们两次将族内女子嫁去,就是为降低代氏警惕心——而雒易精心谋划,两日后在常山请代氏赴家宴,正是让代氏有去无回绝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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