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在很多时候,性向是天生,个健康社会怎能够歧视个人生而俱来东西?打个不太恰当比方,有人会歧视天生盲者吗?哪怕他心里这样想,他也不能明确地表现出来,因为他必定会为此感到羞愧,并且他行为也会遭到旁人谴责。那,为什到同性恋这里,人们就自动设立另外个标准呢?”
很典型陈非式回答,客观、理性、带着开放心态和严谨态度。就好像他们谈论党派分歧,虽然陈非是个坚定自由市场拥护者,但这不表示他比较赞成共和党政策,正相反,如果陈非拥有投票权,他定会投给m;主党,因为市场自由化并不等于排斥切监管,更不能以牺牲对弱者保护为代价。开放市场与健全社会福利体制不应该是冲突,如果两者无法兼顾,那陈非会选择后者。
顾靖扬很欣赏陈非见识和态度:心态开放而理性,不走极端,并且随时准备倾听和改变。因为这样欣
为,古典音乐是高雅,是智慧,是正统,以至于鼻子朝天,那这两个人凑到起谈论音乐,只会话越多越不投机,变成好友机会微乎其微。说白,朋友这回事,归根结底是个价值观问题。
生活中遇到几个价值观某些面向与自己相同人不难,你觉得某件事那个人做得实在太操蛋,也那认为,个契机,大家也许就成为朋友。然而个人需要多大幸运,才能在茫茫人海之中遇到那两个人,从陌生到熟悉,解越深就越亲近,终成挚友良朋?所谓知己——难求。
与顾靖扬聊天是件极其淋漓畅快事情,也许是棋逢对手,也许是出于连陈非自己都不明白原因某种不服输心理,他在顾靖扬面前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个人原先还只是聊聊音乐,从古典、爵士聊到摇滚、嘻哈、饶舌,当代流行;从音乐政治意义和经济背景,聊到各国当前经济形势;从艺术聊到美学,从美学聊到思想史,有天,某个关于美国党派之争话题越扯越远,说着说着,就说到各州在同性恋婚姻争议。
“你呢?你怎看待同性恋结婚这件事?”
顾靖扬淡笑地问,尽量装作事不关己毫不在意样子,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费多少力气才让自己能够保持正常呼吸,尽管坐在沙发上,他却紧张得背部绷直。
他们面前茶几上还躺着那本摊开莫扎特g小调交响曲,陈非坐在地上,曲起条腿,握着铅笔右手放在曲起腿上,另手则随意搁在顾靖扬坐着那张长沙发上,完全放松姿势。他皱着眉想会儿:“这个不好回答……”
他习惯性地围绕问题各个层面思索遍,却不知道这个模糊迟疑给身边那个男人造成巨大心理负担,仿佛在等待审判来临。
“也许因为不是在美国长大吧,始终不太能理解,为什诸如同性恋、堕’胎合法性这样问题能够令两个党派吵成这样。既然宣称人生而平等,那在不危害别人前提下,每个人都应该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权利和自由,不是吗?”
陈非思索着,慢慢说道。他语速并不快,但是他态度却是明朗,如同顾靖扬所预期——通情达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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