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淡地打量夏安远,像冷淡地打量件流水线出产物件。
“说过,你那些破烂,不要摆在跟前。”他视线在那道疤上略作停留,跟着移动到夏安远腰下布料上,“新内裤都放在抽屉里。”
夏安远立刻将它脱下来,在手里攥攥,直接扔进垃圾桶。
“哒”声,汽油味散开来,纪驰点燃那支烟,衣冠整齐地,在灰雾中吐气。
他没再说什,但夏安远然地往前步,膝盖陷进柔软沙发,他伸出手,拨开昂贵西装料,皮带扣是他曾经学很久才会解开那种,随后,是拉链,它被东西顶住,发出不太顺滑声音。
纪驰什情绪。又或许它稍纵即逝,夏安远根本没来得及把它听见。
他看到纪驰动动,用他适合弹琴画画拿书法钢笔修长手指,从他掌心捡起那枚钥匙。
和这条长到支持夏安远走遍整套房子细链材质相同,钥匙小巧,匙柄是复古造型,它拥有很闪光泽,就算在夜晚,也无法让人忽视。
但比起它外观,夏安远此刻更清晰感受到是它冷润触感。像刚从地下暗流沁出水滴缓慢滑过皮肤,纪驰拈着它,从他掌心,打着圈,又往上,挑起袖口布料,在他胳膊陈年伤疤处停留。
“洗干净吗?”纪驰问。
夏安远低下头。
夏安远站回去,手动,从领口纽扣开始,颗颗地往下松。
他没用言语,而是用这种方式回答。因为有些东西是洗不干净,譬如说岁月痕迹,譬如说记忆烙印,譬如说他腹部那条结痂又掉,掉痂又永远留下浅灰色刀疤皮肉。他不确定纪驰会不会觉得嫌恶,因为在他人看来,这条疤实际上是很狰狞。
他将睡衣放在旁,站直,展示给纪驰看。
纪驰视线总会让人觉得压迫,被他盯着时候,大多数人是不敢乱动。夏安远认为现在自己没有十年前那个自己特权,所以他动不动,双手垂在身侧,安静等待纪驰点评。
烟盒放在茶几上,纪驰越过他去拿,轻巧地抽出支来,夹在两指间,剩下几根手指将钢制打火机拢在手里。他靠回沙发,夹着烟,微微仰着头,那眼神说不出是审视,还是轻蔑,总之即使面对这样画面,也没半点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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