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作业本上头几行还是工工整整誊抄知识点,越往下越离谱,到末,也不知道是什鬼画符,水儿拉出来斜线、戳出来点。
江帆哆嗦,闭着眼睛深吸口气,睁眼,眼前还是那堆鬼玩意儿。
也许是默默向老天爷祈祷奏效,杜君棠没让他上交大作业本,只叫他到床前简单复述刚抄东西。他隐约记得,嘴里说着,手上还得打飞机——杜君棠竟真记得下午那茬儿。
江帆想,自己这着都软不下来,还是杜君棠调教有方。谁天天对着程朱理学、逍遥游、季风环流成因、三角函数、主语从句与同位语从句区别、实现社会公平原因及措施能起反应,那也是学到种境界才行——听见这些就面红耳赤、浑身打颤,活像瞧见梦中情人,估计也就差不多。
他江帆还差点儿,故而这撸也直撸到手酸才算完。
他连思考空档都没敢给自己留,杜君棠那语气仿佛自己没有他都要布置份似,于是赶忙应道:“有,有。”
那些给粉红色绮念腾出来位置登时全被大作业本给霸占。
江帆面儿上得勤勤恳恳,心里小人暗自唉声叹气。
书桌位置正对着卧床,杜君棠正倚在床头看手机新闻,江帆时不时感觉到扫描仪似视线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他连背都不敢驼,端端正正坐着,别提多乖巧。
江帆边抄边琢磨,现在小弟弟怎都这凶。
江帆进杜君棠卧室时,近乎怀着种虔诚态度。不为别,就为杜君棠卧室里令人发指卫生状况。
这儿跟他狗窝完全是两个世界。
此前,江帆只觉得自己单单是邋遢点,瞧见眼前这幕时,时半会竟给自己找不出定位来。江帆懒点,他妈又忙,那得好阵才替他收拾次,然后隔不几天又被他折腾回原样。江妈要念叨,可江帆不以为然,他那难道不是现当代男子高中生卧室标配?
到杜君棠跟前,他倒不敢搬出这套。
江帆还是不太信,瞪圆眼睛问杜君棠,你真个人住?
杜君棠招呼他睡觉。
江帆站在边,不知道自己该上哪儿睡,干脆屁股坐在床边地板上。
“要挨着您。”
杜君棠把身边被子都
出神就容易写错字,江帆搁下笔取修正带时抬抬头,才注意到杜君棠书桌干净得可怜。除教科书,再不见其他东西,点不像高中学生该有样儿。
他俩这是差级,可不是六级吧?怎高就不用买教辅吗?这日子怎跟他那会过得不大样啊?
——您书桌也太干净吧?!
江帆心中有此问,但他深知自己往往话多找罪受,生生把问题给憋回去。
夜晚这时间总让人犯困,也不知抄多久,江帆脑袋几乎要在脖子上挂不住,才终于听到身后那人唤他。
杜君棠走在他前面,头也没回说,对,个人住。
江帆于是下定决心等回家后,好好收拾收拾屋子。
时间还早,杜君棠没急着休息,就撵着江帆去写寒假作业。
江帆抱着最后线希望挣扎,故作可惜道:“什也没带呀!”
“抄写作业有没有?”杜君棠眼盯着他,明明只是撩起眼皮随意飞过来眼,偏盯得江帆阵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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