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齐向然往柱子上靠
靠，说话时隐约带
点鼻音，“那就不回来呗。”
芳姐沉默两秒，忽然向他靠近步，这个动作换平时她绝对不会做，因为已经超过两人相处
正常距离。齐向然没来得及躲开——
芳姐踮着脚，手上还没晾干水渍沾到他额头上，种带着体温冰凉。
她皱起眉：“发烧啊。”
齐向然头往后仰仰，也伸手碰下自己额头：“不是，
睡觉没开电风扇，热。”
第二天醒来时候已经快要到午饭时间，外头竟然是个阴天，大概昨晚又下过雨，天空飘着大片暗灰色云，全都缓慢地往天际线上面堆，层层累累，叠出厚重天空边缘。
齐向然头重脚轻地将后门打开，过堂风瞬间涌进院子里，吹得人清醒不少。正巧碰上芳姐抱着西瓜进来，他扬扬下巴算作打招呼。
“又打折，多买个，”芳姐还是去水池接水，把西瓜放里头，“你记得吃啊。”
齐向然低低“嗯”声，“知道。”
水流哗啦啦地响大半天，忽然停下来时候就显得四周特别寂静。芳姐转身正准备走，看眼齐向然，又返回去，仔细瞅瞅他脸色，“怎
这是，精神这不好？”
“你就说能问不能问吧。”
齐向然没点烟，而是把打火机捏在指尖缓缓摩挲。这天下来他脑子里头已经是片浆糊，没什精力再跟倪辉在这玩这些无聊游戏，他直起身，往床边走，擦过倪辉肩头时候顺口说句：“他家做什你还是别知道，反正你都得罪不起。”
说完他又顺手把烟和打火机扔到桌上，自己往床上躺，阖上眼：“就这事儿？还有别，没有话出去记得关门，要睡觉。”
倪辉站在原地没动，他吸两口烟，发几秒呆，然后把剩下大半截扔地上踩几脚，拖着竹椅坐到齐向然跟前。
“齐向然，要不然你跟他回去吧。”
“热能热成这样？”芳姐想要换成手背再去探探齐向然体温，“明明就是发烧，小然啊，你别仗着年轻就不拿
“没怎，”齐向然对她淡淡笑下，“就是没睡好。”
“做噩梦啊？”
噩梦吗？
回想下混沌梦境和梦境里头频繁出现那个人，齐向然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算吧。”
芳姐打量齐向然会儿，说：“你爸爸出门，让告诉你声，可能这两天晚上都不回来。”
齐向然闭着眼，动也不动，明摆着不想搭理他。
“你看，你从齐家出来到现在，都这久，就没想过齐家那两口子？毕竟人家养你那多年，该尽孝心你也还是尽尽，再说，人家家里头那有钱，换成别人，怎也都要想个办法要留在那里，再不济，捞笔大也是好啊，自己买套房，想怎样就怎样。也就是你，脑子长包要跑来这种地方挤……”
倪辉很少对齐向然这说话过，“这是什地方，是个什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难不成你还真他妈要跟着学做混混？而且你户口没迁，姓也没改，回去什都挺方便……”
“难道不是你亲儿子？”齐向然打断他。
他睁开眼，牢牢盯住倪辉，很久，忽然笑笑：“你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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