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金安寺躲雨时偶遇。”
“你喜欢她吗?”
方先野热茶呛喉咙,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段胥与他碰碰茶碗,道:“你在户部多有不易,辛苦。”
“你少给写点信,兴许还能少辛苦些。”方先野不吃这套。
段胥要做事桩桩剑走偏锋,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命丧黄泉。即便是装作针锋相对,也不需要做得如此逼真,方先野几乎肯定段胥就是喜欢刀口舔血感觉。
段胥果然笑起来,他说道:“打起仗来就是这种玩法,能赢不就行?你习惯便好。”
他这番并不打算改过表现让方先野无话可说。
极少拒绝他要求,不管这要求有多离谱。
再后来他成功解围,方先野在南都借他人之手捅出马政tf案,他掐好时机纸奏折送上来,这番配合便使得皇帝转念攻击云洛二州。
“秦焕达同国公说,你先前有意遮掩锋芒,但这次在军中行事狡诈专兵,骁勇且善于笼络人心,今后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朝中,必成大患。”方先野说道。
“从秦帅那里可从没得到过句表扬,原来他背地里是这夸。夸人得当面夸啊,这背着人夸怎能知道呢?”
方先野至今仍不能习惯段胥这般嬉笑说话风格,便冷声道:“你认真点。”
二人交换军中及朝堂上诸多情况,番排布下来,段胥也不知怎想起贺思慕,突然有瞬间恍惚,仿佛抽离而出以局外人视角来看他们。
从贺思慕这样千百年寿命神仙鬼怪来看他们,不过几十年生命凡人步步为营筹谋策划,或许非常可笑,便如他们看罐子里腾挪跳跃蛐蛐儿般。
他并不觉得这生筹谋有何错处,但他也不能阻止贺思慕觉得,他这样生并无意义。
段胥这番出神立刻被方先野所捕捉,他叩叩桌子道:“你在走神?”
“在想……前几天你是不是和静元见面?”
段胥收敛原本玩笑神色,他说道:“户部尚书大人最近交给你赋税账目里埋陷阱,有几处对不上地方。你若没看到他便会抓住你失职,你若追查下去便牵扯到裴国公儿子家侵吞田地事情。你多加小心。”
“前段时间查出几笔数额不小亏空,以此威胁于他,他对自然怀恨在心。”
“你还威胁他?”
方先野抬起眼睛瞥眼段胥,似乎无言以对,他指向军营方向:“你可知道这场仗烧多少钱粮?户部在杜相手里,早扯着嗓子喊国库空虚无钱无粮。若不是抓住户部尚书把柄,逼得他让他庇护那些江南富商们捐米捐粮,你就在北边喝西北风罢。”
这个向清傲温和,坏话也会说得像夸赞似方先野,每次见段胥便好似换个人,贯是冷言冷语。段胥时常怀疑方先野在朝堂上与他作对那些精彩言论,到底是演戏还是发自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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