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那当时,小县城里真正走出去人多吗?
罗:很少。们那个时候,可能像们这种县城年轻人就是两条路,条是北上,条是南下。北上可能主要是读书,南下其实主要就是去打工。很多同龄人就是去广东打工。
陈:有很多人命运慢慢就跟你分岔,是吧?
罗:初中那时候贪玩,有个朋友成绩特别好。记得暑假时候,去他家就经常找不到他,他爸妈说他病。开学还没来,后来才解到他不是病,是被抓,那时候他才十四岁多点。社会上混混去抢劫,让他去望风,然后他就去,后来就被抓。有时候想,如果他那天叫去,会不会去望风呢?现在肯定是不会,但是回想到那个时间点,不敢想象。所以人生很多特殊时间节点,你只能把它归结于命运。
陈:当这些往事跳出来时候,就这种命运感,会让你有什感觉?
陈:小时候,你爸妈是不是也经常做这菜?
罗:对啊,小时候是经常做,但是小时候呢,觉得父母很奇怪,父母喜欢吃芹菜,不喜欢吃肉。后来才发现,他们把肉主要给吃。
陈:然后跟你说是“就爱吃那个”。
罗:对对,好像天下父母都那样。所以就是感觉到越是免费东西越是宝贵,像阳光、空气、父母爱,这些都是钱买不到。
陈:在你生长那个地方是什样县城?
[120]本章内容整理自2020—2021年间参加谈话节目,调整口语化语序和内容,以便理解。
青铜时代
2021年6月7日腾讯新闻《青铜时代》访谈
陈——陈晓楠;罗——罗翔
陈:很多人问什是青铜时代,对于游戏玩家来讲,“青铜”意思就是新手,而很多人知道,罗丹那个著名雕塑作品“青铜时代”,它意思是人类觉醒、摆脱蒙昧。
罗:敬畏、惶恐。就是让你觉得你要演好现在所演好剧本,因为它本来都不属于你,像很多这个年纪去南下打工,非常地辛劳,甚至还有些人都已经不在人世。
罗:们是个很小县城,在湖南省南部。们那条街就叫五路,是条主街,主要就是围着这条街建,有条河叫耒水。
陈:你小时候是独生子女,是吧?
罗:对啊。那时候非常罕见,那时候因为孤独,所以有时候会请乞丐到家里来,给他们倒水,给他们吃,弄得爸妈非常生气。估计他们心里肯定是很烦,但是他们还是会给他做个饭。
陈:但是他们完成个孩子自己觉得对别人善意。
罗:现在你会发现那种善意,其实主要还是种抽象意义上。因为责任不是你来承担,责任是由别人来承担,但你享受那种“你感觉做好事”那种快感,但责任你没有承担。
在理解当中,青铜时代或许也可以解释成是个人最初认清自,也认定未来道路那个重大人生时刻。
其实们少年和青春时期真很像块橡皮泥,在痛苦和梦想当中揉捏成各种样子,而青铜让们人生第次有金属质感。
少年时期
陈:听说小炒黄牛肉,是您名菜?
罗:会炒,们湖南菜得足够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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