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她跪下,你也下子就……
罗:对啊,现在(想到)就想哭嘛。就赶快扶起她,打着车带她过去。当时也想听下到底什案件,因为也已经考过律师执照。但是在车上,自始至终没有说出身份,说白还是有点担忧,也不想惹麻烦。
陈:就是那个话到嘴边又憋回去。
罗:对,想说但后来没说。印象很深刻,她走到援助中心,说:“真很感谢你,就不用陪上去,别影响你前途。”所以最后就走。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很羞愧。
陈:她说怕影响你前途时候,你自己心里也咯噔下。
那种震惊。还有最后,他含着泪说“定会还你钱”。
陈:像您刚才说,大家空谈时候也会抱头痛哭,那个时候是种什样心情状态?
罗:其实很矛盾,方面你还是对公平正义有很强烈向往,但有时候你有种无力感觉。你(觉得)可能也只是种谋生手段,非常非常混乱,你没想通你就会不快乐。不快乐时候会借助很多东西来暂时麻醉,放纵啊,喝酒啊,这些其实都是暂时麻醉来掩盖那种声音。们就说你不要跟谈对错,对错是价值。现在们是中立法律,们推出结论,不管对错。们只管结论正当与否,正当、合逻辑性,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当你得出结论严重地违背民众朴素常情常感,你还会觉得很骄傲,(觉得)们学法律还是有用,得出结论就跟你不样。
陈:它又导出种优越感。
罗:对啊,知识优越感。就是你会觉得这种东西,有种专业性槽,般人是不应该进去,们是有法言法语,般人是不懂。
罗:是啊,她说出你内心,她戳中你内心嘛。但是马上你就会觉得,其实你是用这种虚伪道德优越感,来掩饰你内心。这件事情对影响还是蛮大,就觉得真正
陈:那个时候,用什来评判学法律方面这种精进段位?
罗:就是你会用很多老百姓听不懂话来描述本来三两句话就能说清楚东西。有时候会满足自己对知识优越感和所谓怜悯心、同情心吧。因为人越是喜欢探讨抽象概念,人越是觉得自己崇高。因为你越觉得抽象人可爱,你就会越觉得身边人不可爱。因为忙着爱人类,以至于没有时间爱具体人。
罗:2003年吧,在北大读博士时候,也是冬天,从双安商场这个天桥走到对面,然后就看到个衣衫褴褛老太太,灰白头发,到处在问人,大家都爱理不理。
后来就走过去。她问某某援助中心怎走。也不知道,她有点失望。说:“你不用着急,帮你查查。”打114马上就查到,援助中心就在这附近不远。当时印象很深刻,她其实是从(裤子内侧)掏出个小纸片,颤抖地记着(地址)。
那个时候就感到很难受。她跟说,她从北京西客站路走过来,走到双安商场。你想想那走几个小时?然后没人理她,觉得非常心酸,说:“打车带你过去。”她当时听这话“扑通”声就给跪下。你想问个路,然后就给你跪下。当时是受到极大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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