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灯忙站起身,瞧眼雨势后,焦急地去看同伴:“这可如何是好,等走到马车那处,们娘子衣裳都要淋湿。”
同伴有些嗔怪地对薛鹂说道:“娘子怎也不说声……“
薛鹂随即露出副歉疚表情,垂眸道:“方才出神,未曾看到下雨,是不好……”
她副娇柔好说话模样,家仆们本都喜爱她这样好相与主子
“娘子当心些。”银灯连忙扶住薛鹂,与此同时身侧另个侍女关切道:“娘子可还好,还能走吗?”
薛鹂点点头,试图朝前走两步,立刻便皱着眉停下,略显为难地看向她们。
不等她开口,银灯立刻说道:“瞧着前方有个亭子,天色还早着,娘子不如先去歇歇脚。”
得到想要回答,薛鹂直起身,被搀扶着走到亭中。
银灯是随薛鹂从吴郡到洛阳人,因蜀地饥荒而被贱卖为奴,跟在薛鹂身边也不过年,另个则是魏氏家仆。薛鹂生得貌美,自她到魏府便有好些人背地里偷偷议论她,甚至有家仆争相去桃绮院送器具,好借此窥上眼。
魏府马车比薛鹂来时乘坐要宽敞倍不止,虽是魏府众多马车中极为普通架,内里陈设也精细周道,甚至马车角还挂着花鸟纹银香囊。薛鹂身下倚靠着软毯,马车内暖香弥散开来,旁小桌上还备着茶点……
她在吴郡时还当也算见过些世面,直到来魏府,才知这样豪族要远超她所想。难怪即便她们只是偏远旁支,母亲也时常将出身洛州魏氏挂在嘴边。
去净檀寺路程不算太远,薛鹂大清早天还昏黑时便动身。
先皇崇尚佛法,领人修缮许多佛寺,曾带起阵子风潮,唯有魏氏始终尊崇儒术,府中礼法森严,连二夫人喜欢佛法也并不声张。
上净檀寺需要走段又长又高石阶,薛鹂不信鬼神,自然也无所谓心诚,硬着头皮走到最后已是极不耐烦,最后只随意寻间佛殿待许久。直到那股浓到头晕檀香浸染她衣衫,她才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这些薛鹂心知肚明,也并非她不爱外出,只是如今寄人篱下,太过招摇反而要惹人非议。
冷风刮得越发厉害,林间枝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路上零星几个行人也加快脚步,她等好会儿,手指都变得僵冷,还是没有在其中看到她惦念许久身影。
也许真是白来趟。
银灯官话说不好,两人正因此事嬉笑,薛鹂并不管她们,只是百无聊赖地盯着路边被风吹到乱倒无名野花。
很快四周响起阵如同春蚕啃食桑叶般沙沙声,而后这细微声响逐渐大,两个调笑侍女才回过神,惊诧道:“下雨!”
此时天色阴沉沉,起些凉风,卷着四周树叶簌簌作响。
薛鹂仰头看,天空像是罩层灰蒙蒙布,令人无端觉得喘不过气来。
“娘子可是要回府?”银灯问完后,又忍不住嘟囔句:“今日山风实在冷人。”
薛鹂并未露出不快来,说道:“既如此,们也快些下山去吧。”
因这段路崎岖不平,马车停在稍远些位置,走到半时候,她总算看见来时处亭子,而后状似无意地踉跄下,立刻便被身旁侍女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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