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遍重复着口中话,遍遍抑制着自己撞墙冲动:“不能疯,樊霄你不能疯,游书朗不喜欢疯。”
不知过多久,手指和脸庞已经冻僵,樊霄脚下海水才慢慢地退去,他脱力地靠在壁角,望着巷子上那片窄窄天空。
蓄些力,樊霄用力地将摩托
视线相交,那目光又变成淡漠,隐在清寡神情中,比围观路人还要疏离。
“不用。”樊霄终于移开视线,猩红眼中强加抹笑意,对身前男人客气道,“没事。”
他撑着条腿起身,扶起摩托车,又将路上散落药盒装进已经摔扁箱子中,然后推着车子,瘸拐地继续沿路前行。
“认识?”吕博文问游书朗。
游书朗望着跛脚而去背影没言语。
将头盔脱下抱着,樊霄从兜里翻出胭脂,抖两次才抖出根,送到嘴里咬着。
只是咬着,却没点,双臂搭在膝上,他缓缓抬头,将刚刚那人框入眸子。
是游书朗。
他气色好很多,虽然依旧清瘦,却少此前颓败感,穿着依旧是老干部风格,绕在脖子上青灰色围巾为他添几分俊雅风仪。
樊霄目光划到游书朗肩头,那里扶着只手,宽大有力,是游书朗喜欢类型。樊霄垂头看眼自己手,风吹日晒,又黑又粗,如今顶着凛风,还有皴裂迹象。
好摩托和破摩托引擎声同样轰鸣,只是后者声音更类似于拖拉机。
樊霄五点有个会,此前要送单货,时间有点紧张。
靠近市立幼儿园,车行缓慢,却不影响摩托车,拧动车把,樊霄破摩托沿着路牙石窜出去。
初冬冷风像刀子样割在脸上,樊霄琢磨着应该搞条围巾戴戴。
春时波涛般垂柳如今已经光秃秃,寒碜样子看不出点旧时风采。
吕博文挑眉:“是他?”
拂开面前柳枝,游书朗收回目光,淡言:“走吧,要到放学时间。”
转过主街,终于入小巷,樊霄再也扶不住沉重车身,摩托顺着墙面缓缓滑倒,樊霄跌坐在地面。
海水从脚下涨起来,冰冷地想要浸湿他、包裹他、埋葬他!樊霄不断地后退、再后退,直到脊背靠上墙面,退无可退!
“都是假,是假,游书朗说过这些都是幻像!”樊霄将脸埋入掌心,“不用怕,不用自残!”
当真是什都配不上。
他去翻火柴,翻得很急,各个口袋都摸遍,却无所获。
“需要帮忙吗?”忽然头上传来句。
樊霄迎上声音,看到刚刚拥着游书朗男人正试图向自己施以援手。
男人身后,游书朗依旧站在不远处原地,柳树枯枝在他面前来回扫动,不断地切断他投来过于平静目光。
成排柳树快速后退,樊霄又加点速。
忽然个颀长身影闯入眼帘,瞬间便向后掠过。他快速转头去看,却见那人被拥入个宽厚怀抱。
手抖,方向偏,摩托车在薄薄积雪上印出弯曲胎痕。
砰!车翻!
周围似乎静瞬,才传来低低地惊呼和议论声。樊霄手肘撑地,缓过初时眩晕,慢慢起身将压在机车下右腿抽出来,他不顾散落满地药盒,瘸着腿吃力地坐在倒在地上机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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