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缓缓收回手，并未言语。
“不是说让你回去休息
？
今天杏遥吃
酒，睡得格外沉，明霜往炭炉添火，
看漏壶，还没到子时。
“小姐，别熬，早点歇下吧。”姚嬷嬷给她倒茶。明霜摆手推开，“还不困，
要守到明天，嬷嬷睡去吧。”
她没办法，只得在边儿陪着她，没多久也靠在椅子上开始打盹儿。
明霜放下火钳子，摇头笑笑，兀自转着轮椅往外走。
院中静悄悄
，月明如练，满地白雪银辉，月下老槐树上，她看见有人斜身而坐，侧脸轮廓似乎还隐隐罩层月华，俊美如画。
她应声出去，半晌又个人折返回来。
“诶，怎？”
“江侍卫说，小姐闺房他不便进，在外面守岁也是样。”
从前也没少进来，大约是看里面丫头多，怕给她招闲话。明霜把玩着手里暖炉子，摇头笑道：“既是这样他又何必赶着回来……你把这个拿给他，叫他早点回去休息吧。”说着，她将汤婆子递过去。
姚嬷嬷很是狐疑接过来，颔首道：“是。”
除夕夜里，气候寒冷彻骨，虽没有下雪，但风吹，还是卷得满地细碎飘飞。未晚哆嗦着跳进来，把篮子菜搁在角落，忙不迭凑到炉子边烤火。
“哎哟，可冷死，难不成这就化雪？僵得手疼呢。”
杏遥俯身在篮子里翻捡，时鲜瓜果蔬菜应俱全，还有鱼有鸡，很是丰富。她稀奇道：“要那多？李婶儿肯给？”
“若是李婶儿当值，哪儿拿得到吃。”未晚搓着手笑她，“今天是旺大哥守夜，他听咱们小姐要涮锅子，把把抓菜往篮子里塞，走之前还问，是不是席上没吃好？叫告诉他小姐喜欢吃什，下回他好好琢磨。”
明霜听到声音摇轮椅出来，“呀，想不到这有脸，还能单独给开小灶？”
明霜弯腰在地上抓把雪，在手里搓揉成团。
耳畔听到风中似有何物破空袭来，江城微微偏头，那团雪球从他鬓边飞过，啪下摔在树干上。
转过眼，乍然见她在雪地上，眉眼安和，笑靥如花。
“天寒地冻，小姐怎出来？”江城跃而下，几步走到她跟前。方才揉雪，掌心冰冷，他把手里暖炉放上去，让她两手捂着。
明霜含笑道：“呀，还这暖？”
正说着，未晚蹲在锅炉旁欢喜道：“小姐，水烧滚，您想先吃什？给您煮。”
她想想：“嗯……排骨吧。”
“好！”
于是群人便围着涮锅烫菜煮肉，有小丫头把偷藏小壶酒摆上请大家喝，气氛登时就被炒热，明霜好奇地想凑上去尝口，还好杏遥眼疾手快把她拽回来。
如此闹到夜里，又是剪窗花又是抹骨牌，等二更天时候，却都顶不住困意，各自去睡。
尚早正往瓦罐里加水，抬头见她，笑眯眯唤声小姐。
“天，这冷，您怎不加件斗篷？回头又该叫腿疼！”杏遥把篮子放，急急忙忙给她找衣服披上，然后又烧汤婆子让她暖手。
“汤婆子就不抱，屋里烧炉子，再抱可就要着火。”
屋子人都笑起来。姚嬷嬷绕过屏风向她道：“小姐，江侍卫在门外。”
“是吗？”明霜双目亮，“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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