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巡查完毕，江城坐在自己帐内，铺开纸。她不想寄过来，那
自己给她寄去应该是可以
吧？
如此
想，不由微笑，提笔书写。
这次要说话有很多，洋洋洒洒写
好几页，等他放下笔时，天边已然破晓。不必数字数，想来早就过五百限制，江城松口气，把信仔细装好，起身唤参军来，郑重其事地交
明霜把这些排斥看在眼底，也很配合地不去打搅他们，只在自己屋里吃，只在周围活动，乍然间像是回到从前，在明家那时状态。
*
江城抵达剑南时，已是三月初，南方温暖，这会儿气候热得人只能穿单衣。
蛮贼猖獗，又对地势熟悉，虽几次被大军打得四散乱窜，然而不多久又死灰复燃。此处崇山峻岭，无法深入其地，将乌蛮界四周百姓安顿好后，他不得不命人安营扎寨，准备慢慢斩草除根。
这是个长期任务，少说也要半年，但和此前预计年相比已经算是最快。
她若有所思：“咱们家来客人？”
江致远不咸不淡地“嗯”声，“
劝你没事儿少出来转悠。那娃儿病就是当初在牢里染上，高烧不退，狱卒又不给请大夫，生生烧坏脑子。”
他背着手，边走边道，“都是你爹给害，这儿没人愿意看见你，别给人心里添堵。”
她闻声哑然，半晌欲言又止。
姚嬷嬷拍拍她肩头，打算宽慰几句，明霜只摇头说没事。
子打开来递给他。
小孩子闻到香气，立时馋嘴，欢欢喜喜地抓大把往口中塞。
“慢点吃……”明霜面给他拿水，面柔声问，“你娘是谁呀？”
“娘是你呀。”对方说得含糊不清，明明嘴巴里已经装满，还拼命吃，哈喇子直流，胸前衣襟也湿大块。
明霜见他举动古怪，傻傻痴痴，仿佛得什病。
白日里他在各个村镇盘问，搜寻余下蛮人下落，夜里便于帐中布置计划。
江城原本不算是个恋家人，但时过两个月，除军函再无别书信送来，心下不免奇怪。
以明霜性子，不可能不给他写家书才是……
因此没事时候又向参军问过好几回，然而对方说没有信函送到，他不好多言，也只得作罢。
大约她是不愿让他分心。
“回去吧，怪冷。”
自那之后，江致远便陆陆续续把江家人接回府上入住，宅子里喧闹起来，欢声笑语，人来人往。明霜坐在门边，隔着墙也能听到不少动静。
她院子还是老样子，几个丫头，个嬷嬷，没事会在树下抱着猫闲坐，或是窝在房内看书。
府里下人开始避着她，但凡有从附近路过，说话声都会放轻放小。
她最明白这种举动，饶是听不清他们说什内容，但，想来不是什好话。
不多时个妇人急匆匆地走上前，手把孩子拽过来，从他嘴中掏出才吃下去果脯，扔在地上。
“都说不要乱吃东西，怎就是不听话呢！”
打两下，孩子便开始哭，她无奈地抱在怀中，慌里慌张地看明霜眼，连话也没说句，很快走开。
江致远正跟在后面，见状，明霜先叫声公公，随后问他：“这孩子是谁家？”
他慢悠悠说道：“城儿表弟，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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