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现下才知道,挂至亲头衔生人。
至于怪罪,他也从未有过此意。画中女子便真是他娘,于他看来也就是团泡影,虚幻得看不清真假,就连“娘亲”这二字含义他都是晚旁人几年才明白。如此种种,他又怎会去怪个素未谋面人。
但他对钟离婉婉也并非完全没有执念,从儿时起他便想见见他娘脸,好歹能在心里留下些印象。他也曾趁将军府看守不注意时偷偷潜进楚老将军卧房翻找,试图寻到哪怕张画像也好,可每每都是失望而归。
久而久之,他也没再动过心思
钟离年注视他半晌,视线在他五官上描绘圈,平静说道:“你娘。”
楚樽行身子骤然僵。
这声称呼来得太过突然,他二十几来年都没曾将其印进心里,此时猛地听竟是反应许久才明白这两字意思。
“……娘?”他转头望向画卷,下意识地低声复述遍。
见人直直盯着画像出神,钟离年也不扰他。约莫等有盏茶功夫,他才朝他丢记响指将人唤回神:“钟离婉婉,你娘。”
老者背对着他站在副残破泛黄画像前,画上女子脸残缺大半,但仅凭另外小半张侧颜也能看出定是个美人。画纸年久日深有些酥脆,轻轻动便会掉下碎屑,落地。
“钟离前辈。”楚樽行拱拱手,“前辈找来所为何事?”
钟离年偏头看他眼,伸手虚抚着画上女子面庞,神情逐渐染上莫大悲伤,又有几分怀念疼惜。
良久后,他才挥手招呼楚樽行坐下,问道:“你那青吾用着可还顺手?”
楚樽行不明所以,举起手中剑,照实点点头:“此剑甚好。”
楚樽行闻言摇摇头,不知不觉往后退开半步,神色有些抵触:“不认识。”
“你刚出生婉婉便死,连张像模像样画像都没留下,你自然不认识。”钟离年从袖中取出只瓷瓶扔过去,直言不讳道,“岛中禁地里放着圣杯,杯便是家人血脉,先前老夫让戎狮试你功夫也是为取血。”
“婉婉走得早,你这些年经历老夫也私下找人打听过,是她害你。”没等楚樽行回话,他又长叹声,这阵才像个寻常老者般眼里满是疲惫,可说出口话又不乏释然,“岛中前任巫女曾算出过婉婉留有子,老夫早些年也亲自去皇城找过,只是终是没个下落。老夫大限将至,若此事得不到个答案,怕是死都要遗憾缠身,不得瞑目。”
他望向楚樽行:“好在苍天待老夫不薄,眼下你竟自己找上门来。老夫知你心下怪罪婉婉,可不论你愿不愿意认她这个娘,你与钟离家血脉相融都已成事实。”
楚樽行不自觉地握紧手中长剑,没有惊异,也没有对亲人失而复得喜悦,更多则是茫然无措。接受与否对他来说并无太多意义,左右钟离婉婉于他也只是个生人。
“留给你自然都是精挑细选好东西。”
什叫留给他?
钟离年这话说得熟络亲切,楚樽行莫名有些排斥这种异样感觉。他站起身,声音不自觉冷下来,重复问道:“前辈找来到底所为何事?”
“没规矩。”钟离年横他眼,指指画像上那女子,“钟离婉婉。”
“何人?”楚樽行脱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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