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顿,柔声道:“你新婚燕尔,王妃此番若是来为你侍卫求情,本王定饶过他。”
文画扇裙裾都被积雪浸湿,手脚也跟着样冰,她小心谨慎,酝酿已久说辞脱口而出:“不,臣妾自知有罪,是来请罚。”
“何罪之有?”梁长宁挑起边眉毛,佯装诧异:“你侍卫不过是不小心摔进后花园湖里,乃无意间冲撞本王,怎倒是王妃罪过?”
“……”文画扇不敢抬头,在心中慌张瞬,这怎跟爹说不样?!
她只收到父亲密信,说
前日下大雪还没扫完,松软雪掩去细碎脚步声,新过门王妃笔直地跪在伞下,抖也不曾抖。
丫鬟把文画扇手中汤婆子接过来藏在怀中,俯身低语:“娘娘,王爷怕是刚下朝,轿辇回来还要好会儿呢,不然您先起来坐会儿……”
文画扇抬头扫她眼,丫鬟即刻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半句。
她偏头看过去那瞬间露出来半边姣好侧颜,纤长睫毛下是双漂亮有神眼睛。
梁长宁眯眯眼,发觉她这双眼睛倒是有些像闵疏。
安鸾殿是才修起来寝殿,梁长宁平日都宿在这里。
长宁王府檐牙高啄,廊腰缦回。从屋子里望出去是四方棱角蓝天,从外头望进来是重兵把守宫墙。
梁长宁刚下朝回来,就听下面人来报,说闵疏高烧不退伤势加重,怕是挨不过几日。
梁长宁这才想起房里还有这个人,随即大步流星向寝殿走去,饶有兴致道:“刑具都轮遍,又被打五十板子,怎还有气?”
伺候小厮连忙跟上他,俯首低声说:“大夫换好几拨,都说没得救,但他晕死过去,嘴里又含着王爷玉扳指不肯吐,下面人不敢用强,怕磕伤扳指,张大人也着急呢,所以勉强吊着口气罢。”
不过这世上漂亮皮囊千篇律,这双眼睛搁在美人堆里,不说能找到模样,但也能找双八九不离十。
丫鬟把伞又撑近些,怕雪落到她发上,然而文画扇把推开她,低声呵斥:“王爷即刻就要回府,跪在这里身上却干干净净,你当他傻?!”
丫鬟被她推得个趔趄,慌乱间抬眼就看见站在廊下身金丝蟒袍梁长宁,随即脸色白,扑通声跪下,“长……王、王爷!”
文画扇身体僵,不知道他听到多少,转身叩首时候大气也不敢出。
梁长宁颇为惋惜,叹气道:“听闻爱妃在此跪三个时辰,本王很是心疼。”
梁长宁点头,也不知是鄙夷还是赞许:“长张柔弱不能自理脸,命倒是比嘴巴还硬,挺耐糙。”
小厮接着道:“王妃听闻此事,已经在安鸾殿门口跪着。”他说罢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梁长宁,见他神色淡淡,才拿捏着分寸开口:“从您上朝时就开始跪着,这会儿怕是还在前院呢。”
梁长宁抬脚跨过门槛,也没要他扶,饶有兴致道:“是来求情?”
小厮没回这话,因为门槛之后就是花团锦簇寝殿前院。细雪还在飘着,道柔美身姿背对着他跪在青石板上,丫鬟为她撑把十二骨油纸伞,不曾让她沾到丁半点雪。
小厮刚想开口,梁长宁就抬手制止他,看戏样背手静立在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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