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发出声沉闷声响,辛庄立刻噤声,梁长宁挥手让他下去,自己进里间。
闵疏被烛火微弱光晃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梁长宁脱袍子上床,转头吹熄烛火,“吵着你?”
“啊?”闵疏没听清,问:“王爷什时候回来?”
“刚回来,”梁长宁说:“危浪平回京,带些南方特产,估摸着危家商道通,最多再过三个月,危移就要回京……不说这个,别跑觉,先睡。”
梁长宁笑笑,心说闵疏心事可太多。
他想起什来,又嘱咐道:“辛庄呢?回来?叫他来见。”
“是,奴婢把外室炉子升起来吧?今日化雪,比往日要更冷些。”
“不必。”梁长宁摆摆手,暮秋放轻脚步退下去。
梁长宁披着袍子坐到外室去,辛庄进来等着他吩咐。
梁长宁回去时候,闵疏已经睡下。
闵疏这段日子累得慌,事情堆砌起来,他还要分出心思去想陈氏和茂广林。
文沉给那些药被他和陈氏省下来半,凑在起也有七八颗,足以过大半年。
他身上孤离毒到冬天就更重,药效挥发出来,闵疏时常冷得膝盖窝子没知觉。
他此刻缩在梁长宁床上,裹着被子打颤。
闵疏却没睡意。他本就睡得浅,黑夜里冷风冻人,梁长宁躺在他旁边跟个火炉子样,闵疏忍住没往他身边凑,梁长宁却把揽过他。
太暖和。闵疏在心里喟叹声,终究没躲开。
“危家着实从这条商道赚不少银子,可惜如今危家就这两兄弟尚在,危浪平不会做兄弟阋墙事。都说母弱出商贾,父强做侍郎。危家两头都站,危浪平是把弟弟当儿子养呢。”
“这是老话,”梁长宁抵着他,小腿触到闵疏冰凉沁人脚尖,干脆把闵疏腿夹进自己腿间:“危移要是出点什事,危浪平怕是要疯,你不知道,从前和皇兄们还在国子监读书时候,危移被送进来当陪读,他那时候傻乎乎,老五和几个皇兄最喜欢欺负
梁长宁说:“见着黑来砚?”
“他跟说,”辛庄低声回道:“要掳走那妇人不太好办,总会惊扰到别人,除非……除非她主动跟走。”
梁长宁转着手上扳指,说:“去找个善口技人,学学那陈氏话,务必要叫闵疏分辨不出来。”
辛庄说:“这倒是容易,京中多善口技者,戏堂子里唱花腔就能做到。”
梁长宁颔首:“此事隐秘地去办,人接到王府里来安置,万不可叫人发现,别让他露面,要用人时候立刻给提来,别误事。”
痛啊,太痛。闵疏在睡梦里忍受着孤离带来痛楚,那种蚂蚁啃食骨头痛楚绵长又扎人,叫他骨头缝子里都发冷。
梁长宁站在床边看他,挑着床帏手指还带着点荷花香。
暮秋跟着进来,在后面低声问:“王爷,热水备好,还有危府送来两大缸荷花,要摆在哪里?”
梁长宁放下帘子,接过热毛巾擦手:“先放在花房里养着,他睡,别把人给吵醒。明日再挑几支折栽到缸里吧……他什时候睡?”
“用晚饭就说困。”暮秋伺候他换衣服,又抬手给他摘冠,说:“闵大人最近神思倦怠,似有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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