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怕是要下雨,满地飞蛾子,晚上睡觉又热又闷,宫里来人说送冰给丞相大人用,已经搁在房间里。”宋修文把文沉送回去,站在院子里说:“皇上还惦记着丞相大人呢,大人为大梁鞠躬尽瘁,皇上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给臣子送冰还是头份呢,看来这案子也要结束。”
文沉却笑不起来,梁长风记在心里是恩情还是怨怪他有自知之明,送冰绝非是单纯礼贤下士,里头定有深意。
“宫里特意派锦衣卫来送冰,皇上很重视丞相,丞相大人尽可放心。”宋修文做出个讨好样子,说:“今夜便叫看守人撤,先前派重兵把守都是没办法,毕竟上头看着呢,还望丞相不要介意……干脆,现在就叫他们撤。”
文沉不屑宋修文这欺软怕硬样子,先前还以为自己翻不身时候,总摆出副油盐不进铁面无私样子,今日锦衣卫送冰,他就立刻来殷勤讨好。
文沉打发走宋修文,心里却生出点怪异感觉来,他摸着眼皮,眼皮在他指腹下轻轻跳跳。
心思如指掌,他知道闵疏想要什,也知道闵疏弱点是什。他捏着闵疏,用起这把羊肠刀来很顺手,他多次从闵疏身上得到些非常有用消息,即便闵疏没有对他尽忠尽孝,但文沉也十分满意他。可是三年后今天,文沉不敢再说对闵疏如指掌,他开始有些摸不清闵疏行事。
文沉不知道文画扇心里那些担忧,他说:“你把这些文书带回去,自然有心腹去办,其他你不要管,好好守着世子,别叫他跟太子太亲近,说不得以后就有用。”
谈话到此,文沉想嘱咐都说完,他便起身送人,文画扇跟他到门口,把信纸折好藏在怀里,大理寺守卫浅浅搜过遍才放行,宋修文亲自等在门口,文画扇步三回头,文沉对她扬手让她放心走,外人看来是父女情深场面。
宋修文笑着说:“丞相大人有个孝顺女儿,真是叫人羡慕啊。”
文沉看着他,客气道:“哪里哪里,家中孩子不多,都算懂事。”
这句懂事自然没把闵疏算进去,闵疏状告文沉敲登闻鼓那日,他虽然没在大街上喊自己是文家私生子,但在殿前对峙时候却没有再隐瞒。是以百姓不知道此事,朝中重臣却听个仔细。
宋修文没有点明这点,说:“丞相大人可以叫王妃娘娘放宽心,大理寺绝不苛待大人,近日天热起来,宫里分冰下来,厢房换洗被褥床单已经特地叫人做好新,足足八套呢。”
文沉从他话里听出要他长住意思,不着痕迹问:“八套也太多些,七天换套,八套也要睡两个月,过于奢靡。”
“诶……看这张嘴,丞相大人自然是早些出去为好,”宋修文笑着拍自己嘴巴,又说:“是嘴快,该打。”
文沉并不认为宋修文是嘴快人,他在大理寺少卿这个位置上能混得开,就说明他口风严谨,不是靠嘴皮子做事人。文沉心里有些预感,他还没琢磨明白,就被宋修文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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