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烨为储君数年,向来威严冷摄,从来不曾如现在般和颜悦色过。左相心里头诡异,却也不好拂他脸面,强忍古怪之色坐到旁。明明是他占尽先机,怎却像被太子牵着走般。
抿口茶,左相看眼天色,开口:“殿下或许时间充裕,老臣却没有时间来等,还请殿下降下御旨,阻温朔和黄浦搜庄。只要殿下肯护老臣这次,老臣绝不会告知陛下温朔身份。若是殿下不愿答应……”他作势就要起身,拱拱手,“老臣现在就入宫坦陈黄金之事,向陛下请罪。”
“相爷爀急。”韩烨皱眉半晌,拍拍手,“进来。”
门口候着东宫总管走进来,立在御桌前。韩烨舀出张白纸,抬笔在上面写几字,折好朝总管递去,“差人送到城郊别庄,交给温朔,说这是孤谕令,让他照上面所写行事。”
“是。”总管行礼,恭恭敬敬接过韩烨手,转头出房匆匆离去。
东宫房,左相嘴角噙笑,悠然自得。
韩烨可谓是历朝储君典范,做十几年太子,朝臣敬重,民心得尽。连嘉宁帝这样挑剔帝王也从未言过他半点不是,左相和东宫交锋数年,直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尽人臣本分,何曾有如此扬眉吐气机会。此时他甚至开始感谢起帝家存在来,若不是有此软肋,太子必不能为他所制。
左相摸着胡子立于桌前,等着韩烨回答。魏谏和温朔,这两个人太子哪怕豁出性命也会保住,他犯区区贪墨案又算得什?
韩烨看左相半晌,神色沉静,笑起来,“原来相爷今日来东宫是为这件事,相爷坐吧,时辰尚早,相爷做惯买卖,有何求可以与孤慢慢说。”
这回答和左相预想相差甚远,难道不是该韩烨求他保守秘密、救下这众人吗,怎这话倒变成他来相求太子?他微微怔,扬声道:“殿下可是没听见老臣刚才所言?”
左相虽未瞧见上面写什,但也知道韩烨这是妥协,秦家案子再重,终归敌不过温朔在太子心中地位。他面容缓,笑起来,“殿下之恩老臣记在心里,这次殿下如此仗义,老臣也不再叨扰,告辞。”
韩烨唤住他,摆摆手,朝桌上尚带热气参茶和糕点指去,“相爷何必急着回府,今日相爷来东宫,想必不止是为阻止温朔查黄金案而来。相爷有什赐教,不妨次说个明白。”
“殿下
这声失先前沉定,反倒有几分气短。
韩烨抬眼,颔首,极是认真,“相爷年纪虽大,中气尚还十足,孤自然听见。父皇曾说相爷心思缜密,当年在王府助他良多,如今孤倒愿意相信。孤没想到这件事瞒过父皇,却没瞒过相爷眼。”他抬眼,温温淡淡道:“相爷说得不错,温朔确就是帝烬言。”
见韩烨没有否认,左相心下宽,“殿下,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孤自然也知,少不更事犯些错,让相爷笑话。相爷想要什,不妨坐下慢慢说,这是大事,句两句也说不清。”韩烨收起奏折,朝旁木椅指指,扬声道:“来人,给相爷换杯参茶,备些糕点来。”
房外小太监应声走进,笑意吟吟请左相落座。不会又端热气腾腾参茶和色香俱全糕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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