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善怔,随即有些叹然。不愧是当年冠绝云夏倾世人物,单帝盛天这份胸襟气度,世上万人弗及。嘉宁帝和慧德太后十几年前灭帝家满门,诛晋南八万铁骑,韩烨为其子其孙,帝盛天却能将之分别相待,仍记得当年对韩烨舔犊之情,护其于羽翼之下,确实难得。
不过,也正是因为解帝盛天为人,净善才会来大靖帝都见她。
“不若帝家主般大义。”净善摇摇头,脸上颇有几分赧然,“为何相救韩烨,想必帝家主也猜到。”他长叹口气,“帝家主这些年虽然棋道未长,却教出个能统云夏帝皇之才来。帝家主本事,老道才是真正万般不及。”
帝盛天端起茶杯抿口,“道长既出此言,便应该知道,她既拥有帝皇之格,亦有如今成就,便没有什能让她停下脚步。更何况……”帝盛天眼微眯,素凉声音里已有铿锵之感,“当年青南山役,三年前国破城亡……北秦两代帝王总归要为他们做下事付出代价。”
见净善尴尬沉默,面上隐有愧疚,帝盛天搁茶杯于石桌上,碰出清脆之响,“不过救便是救,无论缘由为何,韩帝两家总归欠你条命。道长今日前来,所想到底为何?”
大婚三日前,夜,涪陵山顶。
帝盛天身纯白晋衣,抱着本棋谱在梅树下小憩。阵风刮过,她睁眼,抬首朝梅林外走来人看去。
来人立在她十步之远地方,朝她拱手,算是半礼。即便帝盛天如今位列大宗师,以来人身份,半礼已是足够。
“阁下久不出北秦,今日怎有兴致来大靖帝都游玩?”帝盛天起身,派温和眼底带着淡淡探询。
“帝家主位登大宗师,亦是桩盛事,既是老友,当有此行。”净善身道袍,长须白冉,手握拂尘。
见帝盛天问出这句话,净善长叹口气,“国君嗜武,确有损国运,北秦穷兵黩武,也算尝到因果轮回业报。老道无力回天,只是想凭微薄之力护得北秦皇室点嫡系血脉……”他起身,朝帝盛天弯腰行下大礼,
帝梓元挑挑眉,虚空朝旁石桌指指,“坐吧,当年苍山论剑别,们也有二十几年没见。”
二十四年前韩帝两家统中原,欲立大靖王朝,北秦东骞两国蠢蠢欲动,帝盛天和泰山净玄大师邀约各国宗师于苍山论剑。当年净玄已臻大宗师之列,帝盛天更是整个云夏最年轻宗师,两人联手震慑各国高手于苍山,方有大靖安然立国。
净善上前坐到石桌旁,他朝帝盛天手里棋谱看眼,笑道:“帝家主果然还如当年般喜好钻研棋艺,只是不知道这些年你棋道可有进益?”
帝盛天天纵英才,却不善弈棋在云夏老辈宗师里不是什秘密。早些年苍山论剑时候,不少打不过帝盛天老宗师都喜欢和她比拼棋道,找点儿场子回来。
帝盛天眉头难得皱皱,摇着头颇为无奈,“还是老样子,钻研几十年,还是没折腾出什名堂来。不过棋艺未长,道长您医术却是日渐精益,就是道长不来,于情于理,都该去北秦王城趟。”帝盛天说着,亲自倒杯清茶置于净善面前,“无论缘由为何,道长相救家中晚辈之义,盛天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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