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挫败来自于努力过后却没有获得相应成果而产生自怀疑。他明明非常努力地让自己避免想起那些事儿,非常努力地在调节情绪、憧憬未来,然而到头来还是会因为几只鸟、声鸡鸣就瞬间坠入深渊。
这种拼命往上爬却次次在中途踩空感觉太难受,他多少有些无力地说声“抱歉”,拽着迟远山躺回床上。
迟远山顺势躺进他怀里,仍是像昨晚那样抱着他,轻轻拍着他背:“再睡会儿吧哥,还早。”
钟度摇摇头,抱着他慢慢开口:“远山,其实有些害怕东西,比如鸟、鸡、鸭这些带羽毛禽类,活着、死切完整形态鱼,还有别人会当宠物养那种小蛇、小蜥蜴、小仓鼠等等,记不清。你可能猜到有点儿怕黑,所以特意买小夜灯是吗?其实还好,只要不是点儿都看不到光就还行。”
迟远山听得皱眉,钟度却笑笑:“是不是有点儿无法想象?怕还挺多,这回你能赢吧?”
钟度闭闭眼,在这个让人沉溺拥抱中,慢慢找回自己离家出走神志。他抬手搭上迟远山腰,过半晌才沙哑着声音说:“抱歉,吵醒你?”
迟远山没有回答他无聊问题,也不问他梦到什,只在他肩头低声说:“哥,以后能不能在你梦里给留个位置啊?如果有妖魔鬼怪胆敢跑你梦里作乱就从天而降把他们胳膊都卸,好不好?”
钟度笑笑,眼眶都被他体温烘得有些热。
此时正值破晓时分,遮光窗帘没有拉严实,缝隙中透进来些光,条条光影打在地上又爬上豆灰色墙。
钟度微微叹口气。哪个活在黑暗中人不渴望那点儿光,哪个无法自控噩梦中不期盼着有个人从天而降。
,慢慢都有睡意。
迟远山眼皮都在打架也没忘记自己还没完成任务。他手上轻轻拍着钟度背,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什。钟度凑近些才听清他在念:“小肥猪,胖嘟嘟,吃饱饭,打起呼”。
他笑笑,轻吻下迟远山额头:“睡吧小肥猪,晚安。”
……
清晨时分,声破晓鸡鸣犹如千军万马撕破天幕呼啸而至,睡梦中钟度猛地睁开眼坐起来。
迟远山注意到他怕东西都很具体,用词竟然是“
可他舍得吗?舍不得。舍不得把他放进自己暗无天日梦里,更舍不得让他窥见半角陈年旧事,然而到这步,再舍不得也已经没办法。
说怕他难过,不说他会担心,是两难。
迟远山仍然是体贴。从昨晚到今早,他只用三言两语就能把钟度逗笑,却什都没有问,没有给钟度任何压力。
他越是这样,钟度越觉得难过。
有些无力、有点儿挫败。
许是他起身动作碰到身旁人,迟远山也被惊醒,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怎哥?”
没有人回答他。钟度呆呆地坐在那儿,眼里无神,面色苍白,整个人像是丢魂,恍惚发散。
迟远山愣瞬,起身去抱他:“做噩梦吗?没事儿,在这儿。”
这个拥抱暖烘烘,就像屋角与寒风对抗整夜暖气样,烘得人迷蒙又沉醉。
他边说边轻轻地上下摩挲着钟度背,把他当小孩儿似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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