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仍没应声。
他咬牙:“他是受摄政王所托,来向为父提亲,意欲立你为妃。”
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住。
姜祖望看着女儿,苦笑:“阿爹知道,这消息实在太
姜含元平静地道。
没有约束普通下层狄兵,兽行能至何等地步,姜祖望自然清楚。他这般斥责女儿,实也是出于点私心,担忧焦虑所致,被女儿句话驳回来,时沉默下去,待再次开口,神色也随之和缓下来,转话题。
“含元,阿爹要是没记错,你也有二十吧?”
他目光从女儿落满尘土肩,慢慢移到她那张和她母亲肖似面容之上,问道。
“大将军何事?”姜含元没回答,只重复问道。
看见女儿进来,姜祖望立刻从案后站起来,朝她走去。
“兕兕你到?路上劳累吧?若是疲乏,先去歇息,明日再说不迟。”他唤着女儿乳名,眉头舒展,脸上也露出笑意。
“大将军急召来,何事?”
姜含元领兵驻在距此北向还要过去几百里青木塞,几十里外便是和北狄直接冲突之地,平日若非军情,与姜祖望碰面也不多。
她行个军中下级觐见上级常礼,随即站直身体,用恭谨语气问道。
这个时辰,西陉大营四周漆黑无光,除夜哨,将士都早安寝入梦。
姜含元穿过座座连绵不绝营帐,来到父亲所在大帐前。
灯火从帐门缝隙里透出。她没直接进去,停在外,叫守卫前去通报。
“将军请进。”
守卫很快出来,恭声说道。
姜祖望顿。
朝廷派遣尊使北上,是为宗正卿贤王束韫,见到姜祖望,番寒暄过后,开口第句话,便是询问他女儿,长宁将军姜含元。
“七年前,当今摄政祁王殿下还是安乐王时候,曾代武帝来此犒军,当时你也在。你应当还有印象吧?”
姜含元睫毛微微动,用略微戒备目光盯着父亲,没有接话。
“这趟是贤王束韫亲自来。你知他此行目为何?”
姜祖望脚步停住,顿下,缓缓坐回去。
帐中时寂静无声。夜风从帐门缝隙里钻入,烛影摇晃。
姜祖望再次开口,脸上笑意已是消失:“李和已向请罪。只是,你未免也太过托大,不等援兵到,竟就那样追出去!你才多少人?对方多少人?便是晚些,妇人也不至于丧命!纵然你有几分历练,但以当四!本以为,你不是这样鲁莽性子!”
说到最后,他语气已经十分严厉。
“是,妇人们大约不会死,但等李和人到再追出去,她们恐怕已是生不如死。”
姜含元入帐。
帐内没有旁人,只她父亲个,袭军中便衣,端坐于燃着烛台案后。
大将军定安侯姜祖望虽战名卓著,却并非如般人以为武将那般,生得燕颔虎须雄壮过人。
他容貌周正,剑眉凤目,年轻时,当是位不折不扣美男子。只是现如今,风霜侵鬓,此刻灯火也并不如何明煌,却还是掩不住他面容里透出憔悴老态。
他早年曾中过冷箭,伤及肺腑,险些死去,后来虽凭己身压制过去,但这几年,随着年岁渐长,加上边地苦寒,旧伤时会复发,折磨实在不轻,只是他素日刚强,极会忍耐,知道人不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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