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衣衫褴褛,脚上是双草履,鞋头破个大洞,钻出只脏污大脚趾,脚后跟皮肉已被磨得肿胀出血,布着伤痕。
束戬发觉她在看自己,顺着她目光,低头也看眼,往草履里缩缩脚趾。
“三皇婶,这模样,难怪人不相信认识你……是有天在破庙里过夜,遇见几个乞儿,见没东西吃,分些乞讨来吃食给。身上也没余钱,走之前,就把衣物和鞋给他们,穿不上,拿去当几个钱也好。只是没想到,草履如此硌脚,早知道……就不给……”
他正讪讪地解释着,忽然听她开口:“除脚,身上还有无哪里受伤?”
她语气竟意外得温和。
他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大度地朝着段裨将拂拂手:“罢,不知者不罪。这里没你事,下去!”
段裨将听得莫名其妙,只觉这少年在见到长宁将军后,举止说话,无不怪异,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便望向她。
姜含元颔首:“边地特殊,何况如今形式紧张,正在打仗。再如何谨慎,都不为过。不但如此,还要谢谢将军,替将人安然带到此处。段将军你费心。这就将人领走,你去忙吧。”
段裨将听她语气诚挚,方松口气,暗自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刀杀,哎哎两声,忙退下去。
近旁没旁人,束戬见她脸上便收笑,仿佛在打量自己,言不发。
过。
面前这个少年,竟是少帝束戬!
“陛——”
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见他朝着自己拼命摇头,口里又呜呜地叫,顿,明白过来,闭口,疾步入内,拔出堵住他嘴口塞,又急忙替他解绳索,见他腕上已是留圈被麻绳捆得发青瘀痕。
束戬得自由,便自己揉揉发麻手腕,盯眼段裨将。
束戬怔,接着松口气,喜道:“没事!就是脚疼,后来实在不想走,就倒在地上,不起来,那个段裨将没办法,把扔在粮车上。最后几天,是乘车过来。”
姜含元笑:“你先随来。”
她带着束戬来到城中处精舍,叫人送来水,给他准备干净衣裳
他心中何尝不知,以他身份,做出如此事,还跑到她这里,是个极大荒唐。
他担心她不悦,责他做错事,给她惹麻烦。等片刻,小心翼翼地叫她声:“三皇婶!你……在想什……”
“三皇婶你帮帮忙,千万不要让人知道是谁……”
他又吞吞吐吐地央求着道。
姜含元回神,目光从他身上落到脚上。
段裨将下傻眼。
将军虽没说什,但这架势,很显然,眼前这个少年应当确实是她亲戚。
刚开始他要将这少年捆堵住嘴上路,少年也反抗几下,随后大约知道反抗无用,也就接受,老老实实,没再给他惹过什麻烦。
此刻,他见这少年目光阴沉地盯着自己,神色不善,突然间仿佛换个人似,竟带咄咄逼人之态,心里忽然发毛,慌忙对姜含元解释:“将军恕罪!末将有眼无珠。只是这批粮草重要,末将怕他万包藏祸心,是冲着粮草来,为防万,迫不得已,路上才将他捆塞上口塞,末将绝非有意冒犯……”
姜含元安慰无妨,望向束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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