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天下诸侯,若以地域划分,兵强马壮而声名显赫者,唯数三家:北魏劭、汉中乐正功,中腹之地,则有山东袁赭。
说句大逆,当今逐鹿天下这场大戏,如果没有意外,有实力杀幸逊灭诸侯夺传国玉玺,也就在这几个人中。
其余人等,不过是在陪唱罢。
袁赭数代经营,早有俾睨天下之心。幸逊数月前改立幼帝,他觉得时机已到,按捺不住,纠合广平刘楷等人发兵洛阳,原本想鼓作气伐下洛阳,杀幸逊取而代之。
但幸逊既然能混到今日“国父”地步,自然也不是吃素。本就实力雄厚,双方交兵在汜水带,互有胜负,如今隔水相峙,暂时按兵不动,改而打起口水仗,各自檄文满天飞。
她心里包藏个将近三十年前秘密。那时候她刚嫁来魏家。这个秘密,如今或许只有她与徐夫人两个人知道。这不可说秘密,她藏就是几十年。
以她性格,藏实在很辛苦。每当她想对自己儿子说出来时,只要想到徐夫人那只冷冷看着自己独目,就会不自觉地从心底里发冷,然后就把到口边那句话给吞回去。
魏劭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朱氏。
朱氏张张嘴,终于还是吞回去,勉强笑道:“无事。你去吧。莫过于劳累,早些回来。若想吃做饭食,不愿来这里也无妨,遣个人来说声,做好让人给你送去西屋。”
魏劭顿顿,点头道:“劳烦母亲费心。母亲进去吧。”
三人出北屋。小乔稍稍落后,前头魏劭随他母亲朱氏并排同行。到那个三岔路口,魏劭停停,小乔便走上去。
“你回房吧。送母亲回屋便可。”
他眼睛也没看着小乔,说声,便往东屋那条道走去。
小乔立于岔道口,目送他陪他母亲而去背影,默默转身,自己回西屋。
“他那房子,好端端怎会烧?”
幸逊以汉帝之名骂袁赭公然兴兵作乱,号召天下人共伐之。袁赭骂幸逊挟天子令诸侯,意图谋朝篡位,号召诸侯
朱氏应声,被身后上来仆妇簇着往里去。
……
魏劭出魏家,径直来到衙署。公孙羊和李典魏梁等人已在等他。
几日前得讯,青州袁赭派来使,人今日到。虽还未见面,推断应是与幸逊此时在汜水交战有关。议定后,由魏梁出城迎接。至午,袁赭亲弟袁代行人入城。
魏劭于衙署设宴接风。
路上朱氏开始抱怨起来,“你这个表兄,见他就浑身不得劲!这下住回来也不知道要住多久!”
魏劭双目平视着前方,神色淡漠,并无任何回应。
朱氏见儿子似乎心不在焉,回头看眼,身后随行仆妇都隔些路,咬牙又道:“非不容他。只是从他小时候起,见他那双眼睛,就觉得心里发憷。他是要和你争这魏家东西!见你和他关系好,从前也只是心里担忧罢,说不出口。这回索性提醒下你。防人之心不可无,等哪天要是真出事,后悔也晚!”
魏劭看眼朱氏,依旧不置词。很快送朱氏到东屋门口,停下脚步道:“儿子送母亲到这里。外头还有正事,先走。”
“你等等!”朱氏见儿子似乎没听进去,心里不甘,又真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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