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魏劭归,下马入内,贾偲迎上去。
贾偲之父,从前是魏经帐下将军,后战死。贾偲十六岁入虎贲。魏劭两年前起,委他虎贲校尉官职,可见信任。见他迎来,边入内,随口问:“今日可有事?”
“禀君侯,今日无事……”
魏劭点点头,阔步往前。
贾偲注视君侯背影,心内天人交战。忽想起十年前初入虎贲所发忠誓,手心涔涔,终是追几步,上去道:“只有件。女君嘱,再往灵壁发信。”
小乔停于门阶之上。等贾偲向她见过礼,目光落到他脸上,语不发。
贾偲被她看心砰砰跳,又心虚,加上天热,额头汗都冒出来。
半晌,终于听到女君声音在他头顶传过来:“贾将军,前次托你发往灵壁信,迟迟没有回音。许是路上丢失也未必。因事关重大,想下,还是另写封。烦请贾将军再帮递送出去。”
贾偲先是松口气。
心里接着又泛出丝愧疚。
此刻回来,见她坐那里神色僵硬,春娘更是担心,上前开解劝道:“女君勿忧。前次薛泰攻兖州,男君便出手相帮,化解为难。如今灵壁有危,女君好好和男君说,男君应当也会帮忙化解……“
“春娘,把贾偲给叫来!”小乔忽然道。
春娘话被打断,看小乔眼。
她脸色比起方才,似乎已经镇定不少。
略略迟疑下,应声,忙出去传话。
小乔回来,便坐下去,直在出神,动不动。
方才她在侧门旁角院里见宗忌,问些灵璧战况。春娘也在侧,终于明白点发生事。
宗忌说,他出来时候,杨信正攻崤地,薛庵也闻讯再次而至。但请女君勿过于忧心。崤地易守难攻,比彘用兵屡有奇计,且杨信薛庵也相互有所防备,灵壁暂时应当无虞。
宗忌还说,他昨日到此,目是为比彘传书君侯。但君侯并无回信。
他虽不知比彘书信内容,但知必是和灵璧战况有关。依旧期盼君侯能有回信,故自作主张,请女君帮忙,再催问声。
双手终于呈上信筒。
魏劭停步,视线落到信筒上停片刻,接过
迟疑着,看到女君已朝自己递过来信筒,忙上前双手接过。
“多谢贾将军。”
小乔朝他微微笑,转身而去。
贾偲目送女君背影渐渐远去,手里紧紧捏着那个仿佛有点烫手信筒,想起她方才那笑,心情忽然变得无比低落,在阶下立良久,方转身慢慢地离去。
……
春娘出去后,小乔闭目,长长地呼吸口气。
……
贾偲忽听女君传唤,不敢怠慢,急忙赶过来。在女君居所内门外阶之下等着。
他等许久,心里开始感到忐忑之时,忽听到轻微窸窸窣窣脚步之声。
抬眼,看到道熟悉亭亭身影从甬道另头现身而来,心微微跳,不敢再细看,忙低头。
听来消息让春娘十分担忧。
宗忌虽说灵璧暂时无虞,但是就连春娘也听出来,灵璧如今安全,其实已经岌岌可危。
女君方才读信之时,反应如此之大,想必也是因担忧灵璧战局。
春娘猜测,比彘写给君侯书信,内容应是求助。
大乔给女君信,内容应当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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