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列攻入京城,被拥立上位后,行宽赦之策,前朝旧臣,除顺安王亲信之外,剩余之人,只要呈上拥戴贺表,便毋论旧过,概免罪。譬如周兴、裴荃之流,武定起事之初,为和萧列撇清干系免遭牵连,曾上表斥责他为乱臣贼子,如今萧列上位,这些人又第时间再次上表陈情,称先前乃是受胁迫,这才发违心之语云云。
裴修祉更是如此。先前为挣功,瞒着裴老夫人,请命领军对抗武定军,可谓拼劲全力,奈何最后关头没守住城池,弃城逃走路上,被萧胤棠所俘。萧列入京后,萧胤棠转呈裴修祉写下悔过书,称他痛悔不已,愿意效忠新帝,请求从轻发落。
其实便是没有萧胤棠从中求情,萧列也无意为难裴家子孙,很快赦免,放他归家,只夺他那个得来还没多久国公头衔,以儆效尤。
裴老夫人说着,再次起身,要向萧列谢恩,萧列再扶她入座,喟叹声:“老夫人无须介怀。朕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当时情况,谁人不是被迫。倒是朕有些愧对老夫人,刚入京城,便收二公子爵衔。朕也是难做,毕竟二公子曾伤部下,若不如此
李元贵行至华阳门畔,看到个着命妇全服老妪身影立在宫门之外,宫灯拖出地上道静静身影,步上前,跨出高高门槛,笑道:“让老夫人久等,是罪!老夫人快请进。”
他说话间,两个小太监已抬顶坐辇,飞快跟上来,矮身放下来。
“老夫人,皇上这些时日还在西苑安置着,过去有些路,老夫人请上辇,让小们送你。”
老夫人朝李元贵点点头,笑道:“劳动李公公。多谢周到。只是老身腿脚还好,且皇宫大内,岂敢僭越,烦请李公公引路,老身自己能走。”
李元贵又劝两句,见她执意不上辇,只好叫小太监抬着在旁跟从,自己亲自提灯,路引着裴老夫人入西苑门,穿过芭蕉园,最后来到承光殿。
萧列早在外殿等着,听到外头起呼声,转身迎出去,见华发老妪手拄拐杖,被李元贵虚扶着走过来,虽已多年未见,比印象中模样苍老许多,但依旧眼认出来,正是裴老夫人,几步并做步地跨下殿阶,朝李元贵道:“不是叮嘱,要请老夫人坐辇而入吗?”
未等李元贵开口,裴老夫人已道:“多谢皇上体恤,皇上勿怪李公公,是老身不好失礼。”说着,便向萧列行叩拜之礼,萧列个箭步上去托住,道声“免礼”,亲自搀扶着上殿阶,引入内殿。
不待吩咐,李元贵已搬来张绣椅,裴老夫人再三地让。萧列诚挚地道:“朕至今记得幼年之时,生母早逝,老夫人待亲厚如己,忽忽数十年过去,身边物是人非,朕如今有幸得以再次归京,前些日便想去见老夫人,只是诸事缠身,时不得脱身,便想先等右安回来,不想朕未去,老夫人竟先来看朕,老夫人若执意不坐,朕也陪老夫人同立便是。”说完,命李元贵将自己座椅撤去。
裴老夫人这才虚坐下去。
萧列问她身体,又问府中情况。裴老夫人道:“承皇上记挂,老身身子还好,就是儿孙,先前不分是非,跟着旁人道,给皇上添不少麻烦,皇上宽仁,不予计较,老身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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