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能为你做,也就只有这样。你恨吧?”
黑暗中,他站定,喃喃地道,眼眶微微发热,闭目,深深地呼吸口气。
人已去,香亦散。
空气里,再也闻不到那曾令他魂牵梦萦缕猗猗兰息。
……
与此同时,东宫里那场婚礼,也在同时有条不紊地进行,礼成后,夜色深沉,殿宇重重,萧列独自立在承光殿殿阶之前,遥望城北那片漆黑夜空,身影被月华在地上拖出道长长暗影。
干爹今夜去卫国公府吃喜酒,崔银水远远立在角落里,望着殿前那个动不动背影,不敢透口大气。
皇城北安定门,于深夜时分,发出阵沉闷开启之声,人坐于马上,前后随扈伴驾,出城门,朝着北向而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浓重夜色之中。
今日太子大婚,皇家慈恩寺在白天也做场贺顺法事,此刻,和尚从熟梦中被惊醒,看着个全身没于黑色斗篷神秘男子,独自进天禧元后当年最后留居那方禅院。
院门闭合,那男子身影消失在门后,停立于昏暗禅院残道,良久,身影动不动。
状猗猗生香,看样子应是女子之物,玉缘也十分光润,似常被抚摩所致,托于自己掌心之时,温润贴融,触感犹如女子体肤般洁致温暖。
“……你想,既是国公爷临终前留给你大表哥,他必定视若珍宝,当日却拿出来留给咱们家做信物,可见他对你真心实意。”
或许是母亲话,给嘉芙点信心,又或许是掌中这东西令她得些安慰。嘉芙低头,指尖轻轻碰过玉体,原本低落心情,忽然变好不少。
孟氏让女儿再躺回去,自己也躺下去。
“……女儿又这美,哪个男人会不喜欢?等嫁过去,好生服侍你大表哥,再大事,慢慢也就过去……”
卫国公府。
裴右安大婚,新房设在裴老夫人所居北院侧旁相连处院落,三间正房,两侧两厢,除卧室,还有起居、书房,坐北朝南,格局方正,老夫人定,也就布置出来。
嘉芙今晚直盖着盖头,像个木偶似,被人牵着下轿,行礼,拜堂,终于完毕,这会儿手里又被塞条红缎,知那头就是裴右安,
今夜皇城,钟乐嘉庆,此间耳畔,却只有夜风吹过墙头荒草发出窸窣之声。
更深宵重,老树昏影,他身影终于动动,步步地行到那间静室之前,伸出手,慢慢地推开门户。
裴家这年,也没有来过人。
伴随着轻微“吱呀”声,股淡淡霾尘之味,扑入他鼻息,钻入他肺腑。
“阿璟,回。”
“阿芙,信娘话,你大表哥必会疼爱你。”
嘉芙握着手中那面玉佩,在耳畔母亲絮絮叨叨声中,闭上眼睛,终于慢慢进入梦乡。
……
次日便是大婚。
整个白天,甄宅前堂所有热闹和喜庆,和她这个新嫁娘,倒无半点干系。后堂里,嘉芙只被身边十来个仆妇丫头环伺着,沐浴,梳头,换正红喜服,戴上珠冠,衣妆完毕,头盖喜帕,等到黄昏,吉时将到,礼部赞官引导,繁缛礼节后,她被人送上顶八抬大轿,在大乐和周围无数道目光注视之下,被抬离甄家,往卫国公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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