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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文武百官获悉,那面传国
李元贵抬头,便要唤入宫人。
“不必。”
皇帝慢慢地睁开眼睛,声音有些嘶哑。
“朕没事……”
他又道声,坐着,脸色灰白,眼底黯淡,目光发直。
皇帝慢慢地抬起头,双目圆睁,望着前方,仿佛那里站什人似,提笔那只手,也微微地开始颤抖。
滴墨汁,渐渐凝聚到笔尖,随着皇帝那只手不断颤动,倏然滴落,溅在笔下奏折页上。
“万岁!”
虽没见到最为担心大发雷霆,但皇帝此刻这个样子,也着实吓人不轻。
李元贵见他脸色亦是渐渐发白,唤声。
太监报完讯,喜笑颜开,巴巴地看向李元贵,见他眼睛亮,露出喜色,只是还没笑开,这喜色便突然冻住,似又想到什不好,不禁疑惑,小声地道:“干爹,你怎?”
李元贵这才回过神儿,脸上重新露出笑容,点头道:“好消息。你暂等着,这就去回禀万岁。”
李元贵转过身,面上那丝笑容便再次消失。
丢失多年传国玉玺重见天日,地方以祥瑞献上,说明今上乃真命天子,天命所归,这原本是件天大好事,但是凑在这个时候发现,恰好又是在泉州甄家船坞里重见天日,如此巧合,内中缘由,李元贵怎会想不明白。
裴右安竟然连这步也考虑到,这手安排,如同棋局里天眼,子落下,彻底便堵皇帝路。心思之缜密,果然非般人能及,可谓算无遗策。
李元贵在他身边跟随几十年,纵然早先被天禧帝和顺安王打压最厉害时候,也没见他露出过如此疲惫模样,看有些心惊,又担心不已。
“万岁……”
“高怀远那些人,你代朕去看下吧,先安顿。朕有些累,先去歇……”
“这些奏折,留到明日再看……”
皇帝最后喃喃地道句,慢慢地起身,走出去,脚步有些沉重。
皇帝肩膀微微晃,闭闭目,手中笔管渐渐歪,从指间无力地滑落下来。
“万岁当心龙体!”
李元贵慌忙扶住他。
皇帝闭目,以手撑额,半晌,动不动。
“万岁若体有不适,奴婢这就去唤太医!”
但这也恰说明点,他在做那件事时候,就已做好万全准备,将身边人也都安排好后路,而自己,宁愿承受皇帝雷霆之怒,也矢志不改,甚至甘用性命去护那少年。
在这件事情上,裴右安抉择有多坚定,皇帝随之而来怒火就会有多巨大。
李元贵深知这点,所以更无法想象,这个时候,倘若自己把消息给禀上去,皇帝怒气,将会是如何可怕。
他压下心中涌出不安,入内,斟酌着言辞,小心地将方才听来消息说出来。
这几日,朝会、议事、召见大臣、批阅奏折,朝廷内外,事情是件不少,皇帝这里,却没往日顺畅,至今日,案上已经堆积数日未看奏章,前所未见,李元贵入内禀话之时,皇帝原本正低头在批着奏折,边批,边听他说话,听到甄家因修建船坞,挖出传国玉玺,泉州民众以为天降祥瑞,高怀远日夜兼程送过来,神色陡然凝住,提笔那手也定在半空,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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