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连桥南院,便是裴右安少年时住过地方。先前成婚,老夫人拨这个靠自己北屋小院子给小夫妇两个住,那边虽没住回去,但里头依旧存裴右安小时起收集许多藏书和别杂物。真要搬,没个几天,是
玉佩没见李元贵拿回来,嘉芙自也不好开口相问,出宫便回国公府。
辛夫人和二房那边早都知道她被辆宫车给接走,无不暗中留意,见她这会儿回,便有那两地方丫头和婆子挨挨擦擦地过来,向院里粗使婆子打听消息,很快,国公府人便都知道,大奶奶也要要动身,出京去北边儿。
这回事儿,虽人人都在传,裴右安获罪于皇帝,被发配出关,但到底,无论是刑部或是大理寺都未就此下过任何文书,所有传闻来源,也不过起始于那日清早被人看到几个背影,故先前也不好完全确定这事是真,毕竟,以皇帝和裴右安从前君臣关系之密切,夜之间发生这样事,实在匪夷所思。但这下坐实消息,国公府暗地里少不又是番骚动,没片刻,二房那边孟氏来,向嘉芙确证消息,面露同情之色,安慰几句,又说,二老爷方才也叫她带个话,说事既出,难过也是无用,叫她放宽心,路上多加看顾身体,到那边,过些时日,万岁赦免也是指日可俟,留片刻,说何时动身,自己来送她。嘉芙道谢,将她送出去。
嘉芙先前已从李元贵那里得知,裴右安是被发去甘州素叶城。竟然如此巧,恰就是前世他最后离世地方,也顾不得感慨,只愈发地心急,恨不得今晚立刻动身才好,等孟氏走,立刻便收拾行装。
裴右安此次出关,不是上任去做官,两人现成那些华裘丽服,自是不好带,番翻箱倒柜,捡些厚实寻常冬日衣裳,怕不够,又立刻动手裁衣,用是普通衣料,夹里填塞最好保暖丝绵,院里但凡针线好丫头婆子都来,团团围坐,你缝衣袖,做面襟,连夜飞针走线,才不过夜,便做出来数件新御寒衣裳,打包入箱。
次日早,行装便差不多收拾好。李元贵没说皇帝不准她带仆从,那便是能带。檀香木香两人年龄合适,服侍嘉芙多年,自己开口便要同行,刘嬷嬷也是真心疼爱嘉芙,亦要过去,却被嘉芙劝退,让她回泉州,帮自己带信给母亲,叫她往后在泉州安老。
刘嬷嬷攥着嘉芙手,絮絮叨叨,又叮嘱檀香木香服侍好大奶奶,说到伤心处,眼圈泛红,众人也无不眼中含泪。
屋子人正伤感着,辛夫人身边个婆子过来。
嘉芙拭泪,叫那婆子进来。
婆子进来,看眼地上箱子包袱,脸上堆笑,躬躬身:“大奶奶,前些时日你不在时,咱们府里原先库屋起场火,当时扑虽及时,但房子损点,如今不好再用。夫人想着,若是翻建,又是笔银子花费,那个连桥边大院子,已是空这多年,放着也怪可惜,夫人意思,大爷日后便是回来,想也不会再搬到那边,故想把里头那些旧物给腾出来,稍加整饬,改成库屋,便可省下笔钱。趁大奶奶还在家,打发来说声,里头那些旧物,哪些还有用,叫人给搬来这里,若没用,便并给收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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