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停心下痛。
他想,师兄为自己遭这样大罪,待他好,自己就再也不和他顶嘴,事事都顺着他,想要什都给他,叫他日日顺心才好。
“看够吗?看够就走吧。”褚寂声音不合时宜地传来。
殷停愣,心想,走?师兄就在这儿,他还能到哪儿去呢?
没有师兄地方,他哪儿也不去。
“那还该谢你?”
殷停嘴角抽搐,褚寂那厮下手忒黑,直至现在他后脖颈都痛得发麻。
“可不嘛。”褚寂脸不红气不喘地受殷停“谢”。
意识到褚寂没有威胁,殷停紧绷那根弦松些,他低头看祝临风千疮百孔身体,颗心都跟着揪起来。
“你师兄没事,”褚寂走近两步。
颅将要被刺穿危机感,下刻,他豁然掀开眼皮。
殷停先是觉得后颈处发麻,近乎像是要断,他抬手揉散,动作时却发现,自己身上沉甸甸,像是压个人。
鼻尖嗅到股清苦药香,他愣愣,紧接着面露不敢置信之色,缓缓将视线下移,待看清压在自己身上人是谁时,他不可抑制地鼻尖酸,喃喃道:“师兄……”
殷停只觉身在梦中。
“这是要哭?”
褚寂见他痴痴傻傻模样,便知这小子接连遭受打击,已是片刻都离不得他那好师兄。
褚寂叹口气,心想,这打鸳鸯大棒,还得是自家来当。
“你想留下,可以啊,”褚寂虽仍是笑着,语气却冷下去,听不出笑意,“只要你不怕,自己这为天地所不容外魔身份连累你好师兄。”
殷停浑身僵。
“你师兄或许还能自保,”褚寂半点不留手,刀刀往殷停心窝子里扎,“可你那师妹呢?她弱质纤纤,被你护得如稚子般,如何在正魔皆敌处境下自保?你也舍得她遭你牵
“那他怎……”
“怎还不醒?”褚寂接他话,道:“无妄生和程商在他灵台中大战场,你师兄就是铁打人也受不住,在真灵恢复元气之前,时半会儿想是醒不。”
知道祝临风没有性命之危,殷停心中终于涌上丝失而复得实感来,他用尽全身力气抱住祝临风,好似什事都不能再叫他松手。
褚寂适时说道:“再这把你师兄勒下去,他没死在无妄生夺灵下,反倒是死在你这亲师弟手中,该找谁说理去?”
被他这说,殷停可算是回过神来,连忙将手松松,小心翼翼地去看祝临风脸色,可祝临风此时脸色,说句面无血色都是往好处说,哪还能看出什来呢?
道欠打声音响起,殷停向声音来源处看去,待看清褚寂半依着树干,仿佛没长骨头似褚寂时,他顿时面露戒备之色,条件反射般地紧搂住祝临风腰,想将他藏到个所有人都找不到地方。
“你竟然偷袭?”殷停咬牙切齿。
“停兄弟,真真冤煞人也,”褚寂摊摊手,神情好似受天大冤屈般,说道:“你那会儿简直是疯,要冲上去和无妄生拼命,若不将你击晕,难道要眼看着你去送死吗?”
被他这说,殷停模糊记忆回笼,似乎是真有这回事。
他当时眼见师父魂飞魄散,师兄又成那副不人不鬼模样,便是没疯,理智也不剩下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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