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祝临风脸上笑意收敛下去,殷停正是心下急,却听他说:“百来岁便入万象,可不止你人。”
祝临风挑回眉,很是自得。
这来回,殷停皮劲又冒出头,嘴比脑子快地脱口而出道:“师兄不该是六百,快七百岁?”
“咚——”
是茶碗被掷到榻上,撞在头那边雕花上,和殷停狗头只差半指距离。
见祝临风像要刨根问底,殷停反问道:“师兄呢,苦?”
祝临风像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又像是想起别什人,足默好会儿,才轻声说道:“苦不是。”
那是谁?殷停眉梢挑挑,正欲追问,却又住嘴。
苦与不苦,彼此间都心知肚明,又何必再问呢。
两人齐齐沉默,过阵,殷停理明白思路,先开口道:“在海外落脚那处荒山,山脉走向浑然似金鸡打鸣,给取个名,大鸡山。”
“你这些年去何处,又做什,字不落说来与听。”
疯那通,祝临风这会儿又恢复风光霁月玉仙人模样,松开殷停,招手,倒在地上椅子扯着四条腿滑到他屁股底下,他坐实,拿双还带着些水光眸子觑着殷停。
他或是想拿出审问架势,只可惜眸子先露怯,不成个模样。
但殷停此时心境比他还不堪些,哪能注意到这占上风大好时机呢?
“往北去,渡无妄海,海外荒芜,是片没有修士没有妖族荒地,有些许凡人,日子过得比海内还困顿,却正便宜藏身。”殷停如提线木偶般答道。
祝临风黑脸,他近些年养着性子,极少动怒,许多时候他都怀疑自己修着修着是否成和供
祝临风被这话逗笑,说:“你这肚里没墨货,便是再没文采,也该取得出个鸡鸣山才是,方才你自己也说出口,怎就叫个大鸡山。”
殷停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道:“师兄这可就说差,叫鸡鸣,金鸡山岂止几凡,再取这名岂不是落庸俗?倒不如大鸡山听着气派,日后百晓生替作传,便写到——惊世奇才、风流倜傥、因果刀主,静清真人于大鸡山悟道,朝入万象,从此只是天上人!”
祝临风哧哧地笑,说:“你倒替自己想得周全。”
气氛松快,殷停见缝插针地将“重”话“轻”说,道:“也不是自傲,百来岁就入万象,能有几人?再者说,能从褚寂那倒霉玩意手上活下来,不入万象就被半毁秘境压死,又有几人?”
殷停指着自己鼻尖,说:“独人。”
祝临风又问:“和褚寂在道?”
‘褚寂’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莫名带着些咬牙切齿意味,不过殷停却没听出来,他五十地回答道:“出海便与他分别,大略有……”他顿顿,秘境中时间作不得准,重新掐指算回,才接着道:“略有百二十载没见过他面。”
这就是在海上漂有五十年?那得是什日子啊。
祝临风不由得攥紧手边茶碗,深看着殷停,问:“苦?”
“苦,”殷停将这句下意识滚到嘴边话吞回去,摇头道:“不苦,虽有个把人追来,但大都是些没有毅力蠢人,带着他们在海上兜几回圈子,便都受不自己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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