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轲微微垂眸,藏住眼中情绪:“她很好,这次是她求带你出去。”
微微愣,复垂下眼:“你和她……”
“们仍是师兄妹。芷云这些年在外云游,直没有回景玄宗。但上月忽然飞书,叫务必将你从苦拙山带走。才回来。”他声音平平,听不出什情绪。
原来是这样啊。
微微低下头轻笑:“那多谢你和她。”
是太高看自己。
别人东西都要抢,陆冕顾衍抢不过,就欺负他。他包容过许多次。而只有无所有时候,才想起他。
他讨厌,也是应当。
本来早就都想好大大方方成全他和李芷云,却没想到,在船上,自己还是没有忍住,说出那丢脸话。后来想想也无所谓,他这人认真很,自己说过话从不会不认,那就山高水远,以后也不会见。
只是没想到,他会再来。
离开苦拙山,世人放不过青门山和沈家。
萧轲猜到心中所想,淡淡道:“那你就小看那两人。青门山为你杀人已经够多。你现在没有他人所图东西,没人会冒着得罪青门山再动你。”
怔怔,抬眼看着萧轲:“你怎会知道?”
萧轲走到跟前,将提起来,拍拍身上灰尘,又接过身后侍从手中外衫给罩在身上,神色淡淡:“你在这里太久,不清楚外面事。离开苦拙山,送你回沈家。”
萧轲为拢拢衣襟,微微低着头看:“但你要答应,此生不再见那两人。”
“谢她就好,不必谢。”萧轲言毕,不再看,转身回船舱。
站在船头,望着海浪不知多久。
萧家业大,
萧轲侍从上前给换过衣服,狱守将手脚铅块铁链打开。活动活动手脚,许久没有这轻松感觉。
不知他和苦拙山主人谈什条件,但确实无人阻拦,狱守直接路将送至船上。
回望苦拙山,汪洋中座与世隔绝孤岛,如今要离开,竟有丝胆怯。已三百年不问世事,沧海桑田世事变迁。沈家早有沈决做主,母亲对不闻不问,回沈家,真能回得去吗。
萧轲看站在船头,走过来将件外衣披肩头:“你身体不好,不要总在船头吹风,小心受凉。”
捏着肩头衣服,知他这人周全只是他习惯,仍是忍不住心头纷乱。微微笑道:“多谢。李芷云这些年如何?”
“当然不会见他们。”
萧轲静静看,长眸幽暗晦涩:“但恐怕你这想,那两人却未必。”
这厮早就约定事,此生恩断义绝。那两个人个自负骄傲,目下无尘,个野心勃勃,又对心灰意冷。怎可能想再见。现在肯让苦拙山放走,不过是觉得已经三百年,对折磨也够。
抬起头,看着萧轲眼睛:“那你呢?你不是也说不想再见。”
当年萧轲将接出青门山,送去苦拙山。在船上问他,若其实喜欢他,他愿不愿意听母亲话,同相携世。他只是给耳光,叫永不许痴心妄想。其实他答案也不出乎意料,毕竟早已看过他对李芷云多好。心里也同自己说过千万遍,这人害得不浅,不该再去烦他。只是心中还有丝侥幸,以为就算以前再不懂事,总还有他不会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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