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鹤。”陆雪拥扭头,神情很平静,平静得令人残忍,“如果你定要问话,也只好告诉你,确很后悔当初救你。”
楼鹤眼眶泛红,颤声道:“那当初江上柳顶替你,你为何——”
“你是说那枚玉坠?那时将他视为义弟,他想要便给他。”陆雪拥淡声道:“楼鹤,不是谁都稀罕你所
虽不知他为何不愿透露身份,但陆雪拥也没有特意拆穿他想法。
对方察觉到他望来目光,歪头眨眨眼睛,“好看?”
红耳坠配青面具,简直在挑衅陆雪拥容忍度。
他面无表情移开目光,对楼鹤淡声道:“还有其他事?”
“雪拥你与他……”
不必想也知,定是趁他熟睡时那人偷偷给他戴上。
“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蹲在厢房门口?”
“哦,是陆雪拥情郎。”
“还望阁下慎言,莫要随意玷污雪拥清誉。”
“知道你,曾经未婚夫。”
陆雪拥闭着眼,只当没听见,却能感受到男人灼灼目光落在自己眉目上。
由于天舟车劳顿,以及淋雨射出那剑,他眉眼间难免带些挥之不去疲惫。
再加上原本就苍白病气,皮肤白皙得几乎透明,让人瞧得只觉得是樽稍稍用力触碰就要碎裂白玉瓷瓶。
感受着那人呼吸逐渐平缓,应闻默默止声,只是将人抱得紧些-
醒来时,应闻罕见地没有粘着他,屋内空荡得只有陆雪拥人。
“与他如何,与你并没有半分干系。”陆雪拥抬手打掉应闻戳弄他耳坠手,不耐道:“楼鹤,当初在相府门口阿姐已经说得够清楚,谁与江上柳交好便是与陆雪拥为敌,你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便不要再来纠缠,两端讨好平白让人厌烦。”
说完,他转身走回房中,应闻紧跟其后。
“雪拥!”楼鹤看着他背影,心中徒然升起股恐慌,忍不住叫住他。
陆雪拥最后次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楼鹤盯着那道冷漠清绝身影,哑声道:“三年前,你前往豫州接陆姑娘回京时,是否经过澹州与豫州之间那片无涯林?你可曾在无涯林中——”
门外两道熟悉嗓音你来往,俨然打算直吵下去,陆雪拥不喜吵闹,顿时拧眉打开门。
“吵什?”他冷冷道,眉目间带着被打搅不悦。
“雪拥,远远便瞧见这人蹲守在你门外不怀好意,放心不下这才——”楼鹤含笑说着,目光忽而瞥见陆雪拥耳边那枚与鬼面人别无二致流苏耳坠,声音微顿,眼中笑意淡些,“这才前来探究竟。”
陆雪拥也瞧见应闻左耳边耳坠,与他放在起,委实就像是成双成对,清白不到哪里去。
继而目光微移,落在应闻脸上那张青面獠牙面具上。
他撑着手缓慢起身,忽而听见左耳边清脆金玉撞击声。
抬手抽出倚靠在床榻边长剑,雪白剑身隐约映照出枚红玉镶金流苏耳坠。
分明是极其艳俗颜色,却在少年耳垂上显得如此相得益彰,如同在冷冰冰雪景图里点缀出支红梅,既让人觉得惊艳,又不会喧宾夺主。
红梅依旧艳丽,大雪依旧清冷。
但陆雪拥平生并不喜欢过于艳丽颜色,只觉得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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