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有时在诏狱里枯坐不知多少个日夜,终于在入秋后第场秋雨暂歇之时,等到那个他心心念念人。
“臣奉陛下旨意,来送殿下上路。”那道白色身影在这昏暗肮脏地牢中,宛若天上冷月山尖白雪被凡尘困住却尘不染,只教人移不开目光。
身后跟随宫人
简单两个字,却足以让应闻呼吸错乱,眼角微红。
陆雪拥瞅着他呆滞傻笑表情,还未来得及说话,整个人便撞入硬朗宽广怀抱里。
“陆雪拥,刚刚已经给过你反悔机会,你既没有抓住,以后便是哭着让放过你,也永远不可能。”
今生今世,哪怕是死变成鬼,他都会缠着陆雪拥辈子。
陆雪拥微微用力挣开他怀抱,抬手拂去他眼角湿润。
他淡淡收回目光,转身朝御书房外走去,尚未走几步路,只宽阔手掌就握住他手。
“你没有话要单独与他说?”陆雪拥微微侧头道。
应闻摇摇头,小心翼翼看着他,“想与你起走。”
尽管他知晓陆雪拥主动吻他,只不过是为刺激应昭,但心中欢喜却依旧要将他淹没。
陆小雪心里定是有他,否则那多种杀人诛心法子,为何偏偏要亲他?
遭遇。
他想,他不该独自逃避这多年,让这只可怜小狗独自人面对宫中冰冷阴暗争斗。
他欠小狗个约定。
“当然,这也怪不得陛下,毕竟您对自己儿子皆是如此,不曾有过任何偏驳。”
“你放肆!朕是皇帝!朕还没有退位……你怎敢如此忤逆朕?你以为凭借着应闻爱就能辈子无忧?他是朕儿子,身上流着朕血,断不可能此生都如既往被你蛊惑!”
“嗯。”
他想,不放过便不放过吧。
人生长寂寥,他所求不多,只是觉得养这样条可爱狗,也能添几分乐趣。
双人影映在屏风上,互相依偎,如胶似漆-
诏狱外秋意盎然,诏狱内阴冷如地狱。
他甚至猜到陆小雪会不耐而冰冷地敷衍回答句,就自顾自朝前走,而他只需如以前那般亦步亦趋跟在那人身后,总有日能等到陆雪拥回头看他。
可他却感觉到那双温凉如玉手缓缓回握住他,在他怔愣目光下,道:“那就起走吧。”
那双琥珀色眼睛里好似有冰雪消融,耀眼阳光自窗棂间隙射入,映照出无数飘浮着细小而杂乱尘埃,亦照亮雪水在那双浅色眼眸中晃荡,不染尘埃,干净彻底。
“陆小雪……这句话也是说给应昭听?”他哑声道,头次胆怯到不敢相信。
陆雪拥闻言扭过头,逆着阳光抬眼看他,“不是。”
梁帝说完,忽而整个人无力地往床榻上倒,喉间发出艰涩刺耳声音。
他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分明吃长生不老药,为何还会如此。
“说这久话,想来陛下也累,还是好生歇息吧。”陆雪拥垂眸慢条斯理整理自己那片溅血珠衣襟,“日后不论前朝后宫,都有臣与宣王替您分忧,陛下也该颐养天年。”
梁帝赤红着眼睛死死盯着他漠然面孔,喉间发出咿咿呀呀不明呻吟,想来也不会是什中听话。
但他陆雪拥既然决定走这条路,便不会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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