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身无长物,只拄着那柄宝剑,个人迤逦而行。他沿着溪水往下游走,走片刻后,忽然回下头。只见周衍仍旧站在原处,远远凝成个灰点,看不清楚面目。
许风用力地吸口气,继续往前走去,管着自己没再回头。
他这风餐露宿几日,终于从山谷里走出来。起先所见尽是荒凉景色,后来渐渐有人烟,有时还能见着数十户人家小村落。
许风怕泄露行踪,白天专拣崎岖小路走,晚上也都宿在荒郊野岭。如此提心吊胆个多月,始终没见极乐宫派人追来。或是那宫主当他跳下悬崖摔死,或是犯不着为他这个男宠兴师动众,总之许风悬着心算是落下来些。
他估摸着已经离极乐宫势力范围,路上再看见城镇时,也敢进去转转,出卖气力赚些银钱。
周衍怔怔,喃喃道:“是?”
语气中不无失落之意。
许风佯作不知,吃过山鸡之后,就回山洞里休息。养足精神,明日才好上路。
他这晚却睡得不怎安稳,醒来时天色还是灰蒙蒙,周衍坐在洞外风口位置,倒是睡得正熟。
许风摸摸他亲手削那柄剑鞘,想着他爱吃自己做东西,便爬上树掏几枚鸟蛋,仍是埋在土里闷熟,再取出来塞进包袱里,好给他带着路上吃。
深几分。
许风又次想,这人眼睛倒是生得好看。
他休息得够,才去溪水中清洗番,而周衍顾不上梳洗,先去猎两只山鸡回来。许风照旧用火烤,滋滋散发出诱人香气。为表谢意,他把两对鸡腿都留给周衍,周衍也不客气,全都吃个干净,吃完后再夸奖许风番,道:“许兄弟手艺真是绝,若能天天吃到你做饭……”
他说到半,不知想着什,忽地又顿住。
许风不觉有异,微微笑道:“周兄是要雇做厨子?可惜天下无不散筵席,等过今日,咱们就该分开。”
其实这三年里,他最挂念人就是师父。只是那宫主老谋深算,说不得派人在他师
周衍醒来之后,见许风早已打点好切,着实有些失望。他似乎还有挽留意思,许风却没给他说话机会,抱拳道:“这几日多谢周兄处处相护,在下无以为报,只愿周兄早日寻到令弟,兄弟团聚、得偿所愿。”
周衍双目望着他,苦笑道:“但愿如此。”
又道:“许兄弟你孤身上路,多加小心才是。”
许风点点头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周兄,咱们就此别过。”
周衍再也无话可说,只能干巴巴道:“嗯,后会有期。”
周衍忙道:“许兄弟要去哪里?说不得俩又是同路呢?”
许风听这话,时间心绪起伏。
他在极乐宫中三年,时时刻刻想着如何逃出去,并不敢同别人交心。便是对着服侍自己锦书时,也少有真心话。不料逃出来之后,在深山密林里遇上这个怪人,竟与自己如此投缘。
他几乎就想跟周衍结伴同行,但转念想,自己是从极乐宫里逃出来,也不知那宫主有没有派人追来,却不可拖累无辜之人。
许风想到这里,慢慢收回脸上那点笑,说:“与周兄并非路人。无论去哪里,总不会跟周兄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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