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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晕厥过后,萧亦然蹙着眉醒来,打量着周围陌生环境。
蚀骨散发作之时,周身无处不痛,连带着意识也有些迟缓,过好会儿,他才认出这是小皇帝寝宫。
沈玥亲政这几年
他把推开伞,低喝声:“快走!”
孔侍郎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得宫墙下马车兀地亮起盏明灯。
是个“萧”字。
摄政王府马车隐在漆黑雨帘后,待得灯亮时众家将已从车上下来。
众人身形微晃,刀枪棍棒等各式兵器便落在手中,杀气腾腾地踏着雨水走来。
这手神乎其神马术,看呆众平素里只见过后厨杀鸡宰羊家仆侍从。
马踏落雨疾驰而去,不知是要做什,王府马车出奇安静。
袁征传讯后就坐在车檐下,他年纪不大就做王府副将进出同行,对周遭审视打量目光早就习以为常,他脸淡然地拆开发髻,拧着头发往下滴答水。
突兀风雨坏贵人赏月兴致,宫宴散比预期早些,众人陆陆续续地接自家赴宴官人老爷。
末,人都走个差不多。
中州秋风凛冽,骤然下起冰冷夜雨,疾风骤雨打落枯叶,阴冷潮湿。
大雍门外盯着宫宴散席家仆猝不及防地浇个透心凉,宫门处四下空旷,连个避雨地方都没有。倒是有车马轿子停在旁,可没谁有胆子敢坏规矩,个个都窝在墙角打哆嗦,艳羡地望着向摄政王府那辆宽敞气派马车。
萧亦然行伍出身,随侍家将也多是裤腰上别人命老兵油子,落雨时候,都不用人招呼,溜烟儿全钻进自家王爷马车。
这会儿,约莫是里头挤得慌,正操着漠北腔调骂骂咧咧。
“恁给老子往边儿稍稍!”
宫门处值守羽林卫还未反应过来,就眼睁睁地看着两位大人堂而皇之地被“请”上车。
礼部尚书,正二品,礼部侍郎,正三品,皆为堂上官,配钦赐御牌。
雍朝律例,私自囚杀*员,与谋逆同罪。
值守禁卫军连滚带爬地冒着雨朝皇宫里跑,赶着报信。统领不敢怠慢,立刻上报值夜守将,秉承圣上。
武扬摄政王,造反!
孔侍郎还未走,擎着伞小心翼翼地罩在李尚书头上,轻声道:“大人莫等,看这情形,人是叫小陛下留宿没错。”
嘉禾帝十岁登基至今,直由武扬王统兵摄政,如今小皇帝年已十八,武扬王却迟迟不肯还政于君。沈玥亲政四年不朝,君臣之间不睦已久,就算是小陛下要强行留人,也得看那位阎罗血煞脸色。
故而他们还报侥幸,许是内侍传来消息有误,直冒着风雨等在宫门处。
疾风骤雨,愈发湍急,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
李尚书开口欲言,多年为官在朝养成直觉突然意识到不妙。
“哪个爪子摸老子腚?滚家去摸你婆姨!”
……
王府副将袁征打马扬鞭踏着雨帘飞奔过来,鞭子敲在车头上,伸头进去不知说些什,这帮漠北蛮子才消停几分。
马车里被推出来个彪形大汉,他手抓着马车顶,利落地个飞旋闪身上马。
几乎是同时间,原本骑在马上袁小副将蹬马鞍,从马背上跃起,稳稳地和他错开身形,坐在马车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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